怎么办?
他心头如同是浇了一盆火,那热炭一块块的都快要溢了出来,将他的心肝每一处都烫的不成样子。脚下那步子却是越来越艰难,正在走投无路之际一辆马车却停在跟前,上头下来个全身捂着严实的人,夺了赵惊弦就要往车上扔。
朱炎自然是被迫打起了二十分精神来与他过招,奈何原先那气力委实消耗太厉害,此刻无论如何都对抗不过。那人仿佛也不是为了杀他,只是将他往墙角里一推,翻身上马甩着鞭子就往前踏雪疾驰。
朱炎心中甚是懊恼,但也没办法——打不过啊。再说,那人的身形自己有些眼熟,或者心底已经冒出来一个名字,莫名得甚是欣慰,剩下的就是赶紧逃命,后面还有追兵,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赵府的走狗就要到了,先保住小命要紧。
当下他也是提起一口气几步就跨上了旁边的屋顶,如同一只猿猴一般在屋脊上跳跃,一眨眼就成了一个小黑点。如此也算是免了一劫。那群人四下里找寻也不见,跟着狗再追出去已经到了荒郊野外,只找见赵惊弦身上穿过的一件衣裳,抬眼只见群山起伏,夜色伟岸,荒无人烟。
如此大的地界儿上哪儿找去?当下无法,只好全部都赶回去复命。
当天夜里传来消息:顺子,顺主事在宅子侧门被人割了脖子,身子已经凉了。
朱炎窝在铺盖里假装是才方被吵醒,那心下也是一惊:神不知鬼不觉顺手铲除一个大患。
自己动手杀了的居然是顺子!怎么那么多人偏生遇见的就是他?随后一喜:顺子那可当真是个最爱管闲事的,眼睛毒、心眼小、舌头长,十分讨人嫌,留着也是个祸害,往后哪天搞不好就要了自家小姐的性命。
如此甚好,算他倒霉。反正人都死了,有谁能怀疑到自己身上?还是叫那小人在阴曹地府里候着吧!
于是,朱炎大声打了几个哈欠与伙计们睡了过去。心中却是想:那个劫走赵惊弦的当真是他么?实在是几分熟悉。他将赵公子送去了什么地方呢?他睡得很是踏实,心里有些美滋滋。
赵紫骝因着一早睡下了再加上夫人状况不佳,众人都不敢惊扰。
天快亮了,他那厢才得了顺子的死讯。
登时心下一惊,不由自主赶紧叫人将阿成招来。
阿成匆匆忙忙跑过来的时候,只见赵紫骝穿着一件银灰镂丝钮芙蓉纹蜀棉衣,立在正厅的廊檐下头,斜着瞧过去称着冰雪琉璃的背景这人几乎不分明,手上倒是正逗弄那五彩斑斓的鹦鹉。走近了才知,这旁边地上还搁着一个搭了白布的人。
他到了跟前就垂手立着,赵老爷却道:“阿成,顺子死了”。言语之中虽不明显,但是期此中痛苦的意思还有几分。
阿成素来知道老爷对顺子是真心亲爱,唯一指望的就是个不成器的废物,如今见他不快活,于是赶紧沉下声音说道:“顺主事死得蹊跷,老爷可追查凶犯为他偿命。”
赵紫骝闻言是一声幽叹:“难道不是你么?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