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眉不想他答应起来竟然如此轻易,心下也惊讶但脸上不动声色。从来晓得他对自己客气,宽恕,甚至可谓纵容。
如此厚待,刘眉自认为不因着自己,也不过因着父亲好一株参天大树,趁着娘家好乘凉。因此,头一回听他这般说“地上凉”之类的关切之言就不由得十分诧异,因为她从来不曾听过,更别说从五年来极致疏远的丈夫口中。
真是日头打西边出来!
刘眉依言立起身来,赵紫骝与她相距约莫六七步,谁也不肯动——赵紫骝忖着,自己若是走近一步,只怕要吓得刘眉往后退两步。
于是,干脆一前一后出了街市,上了马车往府中疾驰。
全程刘眉跟他谁也不说话,叫奴才几乎以为车里头根本没有人。他俩各有心思,关乎对方,但是又不关乎对方。
刘眉只猜测着:方才那几个汉子十分准确就冲自己跟绿槐来了,纵使主仆二人都身着男装,但是不妨碍,他们仿佛从头就清楚自己是女的。
“有人买了你的名声”——那个人是谁?自己得罪的又是哪一个?
刘眉思索,自己虽说是远嫁,但是从未多事弄权在家中招人闲话,更别说四处树敌,常常是跟谁都来往不多,更别说有什么过分沾惹的机会。
打从来了朔北就深居简出,极少出去走走,这也不过才几日啊,更不曾在外头闹出纷争。这仇人就必定不是新鲜瞧着自己不顺眼,不是外头,那么必定是里头,赵家宅子就住了那么些人,还能是谁?
脚趾头挨个查过来,刘眉就想到了一个人——小夫人!
就是那个原先没事找事被自己教训了的小贱人!那娘儿们肚量狭小、心思可谓歹毒!
这般一想,刘眉那怒火便烧了上来直奔脑门,发誓要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死丫头好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刘眉这厢是锁定了元凶,赵紫骝那厢却是在想:方才若是自己不曾及时赶到,那么只怕后果不堪设想。那伙人当真是胆大包天,幸而自己派去的俩人很是机灵。
却说方方赵紫骝正与成管家对账目,忽然便见个小厮从外头满头大汗跑进来,跪下便道:“老爷!夫人丢了!跟得好好的,不知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