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费工夫莫非只是为了对付一个唯有享乐好,万般不相关的林慕卿?
如果是,那么他与林慕卿是有什么恩怨纠葛值得这般舞枪弄棒、百般布置?
如果不是,那么他的目标到底是谁?这仗势实在不小,皆是为的哪个人?
几十年来,日复一日地隐忍等待,他要争取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哪些人都平白无故被牵扯进去——每回想到这儿,郑崇山就生出一股子人在世上、身不由己的无力感。
郑崇山对司清宴此行更加惦念,也当即决定保驾护航。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不惜一切代价救老情人,自己不但得宽厚大量叫她去,现下还得劳心劳神为她铺路,使出一切法子保她平安——人啊,也真是可笑!
司清宴却不知这里头这般多道道儿,听郑崇山不打算说实话,那无名火便从心头窜起来,她拉着脸道:“闹半天你这是逗着我玩儿呢?我瞧起来有那么闲么?这回别再拦我,我不吭声凤凰哪里知道去救她,你叫我良心怎么安得下?”说着便扯着他的手臂恼怒:“还不快送我回去?”
诸位看官许是要疑惑:莫非司清宴就不会轻功?她就不能自己回去?这会儿十万火急还费什么口舌?
原来,这小丫头虽说身怀绝技,但是那眼睛不大好,瞧日头下、近处的物件倒也没什么,可是到了夜间就容易瞧不清楚,方才去段紫梧那儿纯粹是因为陆绯烟在前头带路,再加上自己对那段也熟悉。但是在这不知是哪儿的荒郊野外,她已经记不得怎么过来的,连那宅子在哪个方向上也要分不出来了。
这小小年纪为何眼睛就成了这样?说起来要怪她司清宴是个多情种子。
当时撇下凤凰只身南下,因着日夜漂泊、饱尝艰辛再加上想念凤凰便整夜整夜地流泪,所以把一双眼睛哭坏了。
见郑崇山还是不点头,于是她一跺脚:“好!好!你就在这儿呆着吧,我自己回去!”
大将军一听她又嗔又怒的话音儿一颗心都要化了,明知她有些毛病哪里还舍得美人儿生气?
于是赶紧捞起她往回走,司清宴见他到底是听话,于是抓着他的前襟都带出了哭腔:“你这个坏东西!坏东西!都不知道我多着急么?都要急疯了,你也不管我!再没旁人能帮我,也没谁信我!你怎就不知自己是我唯一可以求救之人?哪里还有别个?我只有你了!”
郑崇山哪里听她这般柔情款款对自己说话,那心头一震,甜蜜异常,于是脚下更快,一点三丈往前飞奔,心中那块也是热乎乎的。
到了宅子只见四周仍旧是乌黑一片,仿佛刚才那般大事根本从未发生过,又或者从未因此唤醒了这处宅院,司清宴赶紧进了凤凰的屋子,她叫郑崇山在外头等着,自己合上门便拿起七弦,蹑手蹑脚去推醒凤凰,焦急道:“慕卿,快去!绯烟她!她被段紫梧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