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场上真是要翻了天!张从古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蒙黛朵,这是你从哪儿听来无凭无据的东西?你切勿含血喷人,拿这些污言秽语来糟践师娘的名声!
“名声?她哪儿有什么名声?玉容青衣么?这都是哪一年的名号?快别脏了这四个字!一笔一划都是糊弄人的幌子!丈夫死了才几日便与个年轻男人昼夜鬼混,快活风流。哪里是平日里装出来的模样?今日也不过是专门给江朗亭这傻子下了个套。还值得装什么三贞九烈?”
张从古听不下去,手上一把剑便要刺过来,蒙黛朵却不闪不避,只勾起纤纤玉指,用骨节往那剑身轻轻一弹,看似玩闹似的随意一下,张从古却已觉着仿佛是有千钧之力压制剑势,逼迫他偏了准头。
蒙黛朵照旧是银铃一笑:“张大盟主,我这话可不是胡诌,是得了信儿呢。怎地也不耐心听听便急红了眼呢?”
张从古又挽起剑花,直逼蒙黛朵的喉咙,只想一剑穿喉,叫她立时死了再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但此番她又是竖起两根指头夹住剑身,张从古那势头收不住,往前一栽,便听她几不可闻笑道:“招招致命,张盟主今日是恼羞成怒要将我灭口么?”
她那声音柔柔地飘进张从古耳朵,听来却如寒风刺骨:“你是替那贱人心虚?还是,你自己原本就心虚?”
两人再过一招,蒙黛朵却是凌空一转,将张从古的镏金软剑缠成麻花一样迫向他自己的胸口,张从古满头大汗,脸上也红成一片,她却悄悄问道:“莫非,你也知道她的姘头是哪个?”
其他人不知其中蹊跷。只见蒙黛朵跟张从古斗得难舍难分,然而三招之下,那妖人已经尽占上风,盟主可谓吃力。
先前听蒙黛朵这么扔下晴天一个霹雳,大家都蒙了,但见她极为笃定,也无法分辨是真是假,更不敢冒冒然去插嘴,因为,不论如何这终归还是张从古自家丑事。
张盟主听见她那么不怀好意地询问,正好说中自己的心虚之处,一时也认不清她是真有根据,还是故意套话。没什么把握,所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今日若任凭她将师弟囫囵个儿带走,那么前面师娘演得好戏算什么?岂不是无人澄清对师娘的那番污蔑,自己则是无能,不曾捍卫师娘的尊严。她今后还有何颜面存活在这世间?自己身为北盟主的威严又如何保全?自家门户都收拾不清,又如何叫人心服,从而号令天下?
这般一想,张从古不禁十分为难。左也不行,右也不行。少林武当几大门派自然是谨言慎行,这种事上绝不轻易开口,以免遭人口舌;而其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小角色则是十分起劲儿地起哄:莫不是蒙教主此话不虚?王惊鸿难道真是这副德行?没瞧出来啊!得请龙夫人出来对质才好啊。
凤凰对张从古那些肮脏事多多少少有些猜测,如今瞧着,大致也就是这么一回事,只怕真有师兄说不得的理由。更只怕,跟他那师娘真有些乱七八糟的瓜葛。也罢,管他什么缘由,自己先去救上一救吧。
就在蒙黛朵将那软剑几乎插进张从古的胸膛,此时不待凤凰出手,却见个藕荷色的人影乘着风一般就窜了进来,一柄长剑携着风往蒙黛朵身上招呼,却又被她不费吹灰之力便撂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