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安静的走在衡县的老街上。
屋檐下有几个老头端着糖葫芦棒子,不时叫唤一声,偶尔会吸引得几个孩子驻足,却都是光看不买。
路中有一家店门是开着,一眼完去,店门前摆着一个大大的石米磨,几张木桌子摆了出来,上面放着一些酱油陈醋一类的调味品。
卷粉皮没大多花样,比不了那些精致店面里的小吃五花八门,但佐料很有讲究,酱油比较调多少水,醋一定是要哪家店买的,如是如是。衡县发展起来了,大伙儿口袋闲钱多,嘴巴也开始挑剔了,但吃来吃去,那粉皮,也就是老街这一家的好吃。
因为县城发展了起来,
“姐。”苟记腆着脸,跟在身后叫着。
“我不是你姐。”
“你就是我姐。”
“我连女的都不是。”
许维之瞪眼,放低声音。
“有什么关系嘛?”苟记咧了咧嘴,从桌子旁拿过一小瓶子的陈醋,做势就要给那美艳女子的碗里舔。
啊,当然。
美艳女子的女字,要打上引号。
“这东西有这么好吃吗?”许维之用筷子夹着翻转,有点好奇怪。“我在南怀有吃过,也就一般般吧?”
他没办法说女声,所以只得把声音放低,尽量让音量保证在两个人听见的范围内。
“哎,你别这样,把皮夹破了,味道就不正宗了。”苟记儿赶紧拉住了她。
许维之皱了皱眉头。
女装癖同学这时候穿的可是一身的牌子,ANMANI,香奈儿那些国际上一流的女装品牌像是服装展示一样挂在身上,也亏得这小小县城没几个识货的,要不那些人能把眼睛给瞪穿。
苟先生自然识得些货的,只是想想这位所谓的干“姐姐”的家世,又觉得不算了什么了。
想来又觉得好笑。
干“姐姐”平时穿男装的时候挺随意的,路边买的一些十几块钱的T恤换上也不觉得会嫌弃。但换上女装整个人都有些洁癖起来,衣服价格高昂不说,染上一些酱汁都会郁闷上好久。
挺好玩的。
“我们本地的粉皮跟外边不一样,米浆是新鲜的米浆。配料也挑得很精,早上到菜市场买来,精洗过后,用快刀剁碎,才用热油炒熟。吃得来那叫一个清爽。这地道的味道,你在南怀肯定吃不到。”
瞧着那小子一边介绍还一边用手比划出那刀切的模样,绘声绘色的,许维之就忍不住笑了笑。
一双媚意十足的桃花眼儿一眨一眨的,颇有一丝勾人心魄的意思。
“这粉皮店你家开的啊?这么给人介绍。”
小店里边人来人往,有懒得煮饭的爸爸带着孩子在解决午饭问题的,也有几个看样子是旅游模样的外地人小心心奕奕的在吃。
老板娘是个胖大婶儿,她将苟记儿的那份端了上来,却是忍不住多瞧了那许维之几眼。
这家伙到现在依然是惯犯了,根本就没想过被认出来的可能性。提着筷子在边上装娇矜,看着实在让人有些无奈。
“女朋友啊?”胖婶儿是个人来熟,况且那苟记儿也算是常客,便是笑着多搭讪了两句。
这对话一出。
两个人就有些尴尬了起来。
许维之咧了个古怪的笑容,却又不能说话,那模样比哭还难看。
还好苟记帮他解了围:“我姐喉咙不好,说不了话。”
那胖婶婶嘿嘿一笑,悄悄拉过那苟记,拍了拍这小子的屁股:“没搞定啊?嘿,要我说。你爸不是贼有钱么?赶明儿开车驮着两斤钱去那姑娘家门前一转,什么爱情都没有了。”
苟记哭丧着个脸:“婶以后我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