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在被处决的过程中,一个刽子手因与他父亲有过交情,同情他,手下留情,没有伤到要害。
他父亲再次逃得性命,先在深山中躲藏、养伤,吃尽苦头;伤好后,无处安身,寻思无路,反倒投了锅圈,做了盗儿。
若春沛听完,感叹道:“虽然还是你们这些盗儿惹的祸,但几条人命,尚不值一舟盐贵,可叹可悲!正所谓,逼良为盗。现在好了,归于王化,走上正途。”
二盗头儿起身施礼相谢。
酒毕,送若春沛安寝,盗头儿道:“兄长,差点忘了,我有一件大礼相送。”
春沛正颜道:“我不是为收礼才来劝和的!”
盗头儿笑道:“兄长自然是为我一寨老小性命而来。正因如此,必当重谢。”对外叫了一声:“送礼进来!”
若春沛一看,有人送进来的,是一个年青女子,打扮一新,有几分姿色,忙道:“这礼我不能收!”
盗头儿道:“兄长放心,我这妹子是干干净净的,不是想送给兄长一夜,而是让她服侍兄长。虎安山冬天寒冷,就让她提鞋暖榻。”
“我不纳妾。”
盗头儿道:“兄长此言差了。你看哪一个卿大夫,不是一妻多妾?我知兄长夫妻和美,但若一个妾也不纳,你不要体面,兄弟们还要体面。除非,你未当我是兄弟,还把我当盗儿!”
“第一次见你,便知你与俗盗不同,如何不当兄弟?我不纳妾,自有道理。”
这时,那年青女子道:“你有何道理!不过是看我是盗儿窝的,怕别人闲话。若你不敢要,便是对我锅圈假仁假义。或者,劝和本身也是一计。你一副瘦鬼相,要不是大哥、二哥敬重的人,我还懒得服侍你!”
盗头儿大笑,道:“园儿说得好,你若不纳她,便是劝和有诈!”
若春沛平时口若悬河,此时无言以对,笑道:“想不到锅圈竞有如此直爽有心的女子。好,恭敬不如从命。
“从今以后,我便也是锅圈的快婿了!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就让说去。不过,既是纳妾,也不能无礼,送到虎安山,我摆酒请客,然后方可同塌。”
盗头儿大喜:“今后,你我便是扯不脱的兄弟了!”
若春沛怕夜长梦多,令一虎贲速还句氏寨,通报盗头儿同意和解之意,请句思祖准备祭祀用物,次日到望天坪对神鬼誓,两家和好。
当晚,若春沛仍住锅圈,防盗儿反复。
到了约定时间,句氏、盗儿双方各带十数人,瞫英领虎贲,在望天坪设起台,若春沛作中人,祭神、鬼,歃血为盟。
盟毕各归寨庆贺。若春沛同回句氏寨。荼氏、樊氏武士知两寨和解,各回本寨。
临散之前,若春沛召集句、荼、樊三氏来的领头人,叮嘱他们约束众口,不要将句菊花遇害的消息传到巴楚前方战场,避免扰乱军心,特别是荼天尺及上述三氏的武士,都与句菊花有特殊的关系。
盗头儿回到锅圈,召集众人,宣布从此归入句氏,当日下午到晚上大庆。
锅圈自从成了盗窝,从未如此隆重,众人大醉。
次日,天还没亮,贼头儿找来二头领,说是重大急事。
二头领一见面,惊道:“大哥,昨晚还好好的,又有何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