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回笑道:“你们说他傻,这话说到点子上了。”
度群芳“哼”了一声,木莽子继续道:“你送我一支宝剑,还要要回去!我并不是看起你的宝剑,就要看你讲不讲义气!我既然是叫过你一声哥哥了,你要是看上我的东西,就是说要我的命,我立时就给你!如是半点迟了,天打雷劈!万箭穿心!绝对不会像你一样,为一支剑,问了好几次!”
度群芳不屑道:“剑是我的,难道我还问不得!你身上的东西,多要一样多一层憨包!”
话虽这样说,自从认识木莽子并结拜了兄弟,度群芳并未真正把他放在心上,不过是把他当作说笑的材料,听他这几句话,心中突然大有震动,一个傻子说他不讲义气,甚至让他有点惭愧,想道:“自来以为我才是义气第一,想不到还有比我讲义气的。”便道:“兄弟不说了,是我差了。这支宝剑,就是你的了!”
木莽子谢道:“多谢毛狗哥哥!”
兰回道:“美人爱丹朱,壮士爱宝剑。正是如此。”
母青山不善言辞,插不上嘴,这时道:“二位兄弟也休争执,我这就去取树林的剑来。”
“不用。树林现在受了伤,多半要成残疾,要防身,手中更离不得一把好剑。”度群芳道。
母青山道:“那就去找杜夫子,在林云观借几支剑,兰兄,你也无剑,一并借来。”
兰回道:“这些人的剑,杀狗将就,杀人,对不起死人,反正要到草原,虎贲和山师的剑,勉强可用。”
度群芳第一次明确表示与兰回的想法完全相同。
母青山道:“那,这事就用再说了。明日就要分别,不如去弄点酒菜来,我恭恭敬敬敬小谷公一盅。”
度群芳道:“太好了!这事不麻烦你,我去找杜夫子,整点好酒来喝。”
酒肉菜备好,四人在露天坝里,月光淡淡,海喝憨吃,无话不说,十分得意。
酒至半酣,度群芳对母青山道:“我有一事,你须对我实话实说。”
“对小谷公只有实话。”
“母寨中是不是有一种独门毒药,外人不能解?”
“我寨子中人有两个绝计:一是下毒,除了下毒的人,无人能解;二是巫蛊。”
度群芳惊道:“完了完了!”
木莽子有点幸灾乐祸地道:“哥哥,你中毒了?”
母青山猜想定然是小谷母芍药做了手脚,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我们母族有严令,不得对本寨中人施毒和下蛊,若有违背,砍了喂狼。小谷公非为外人,我料小谷母不敢违遗令。”
度群芳手舞足蹈:“原来她是收拾我的!害得这些日来昼昼夜夜不安,前几日还肚儿有时隐隐作痛,以为真中了毒。”如释重负。
兰回道:“那是心中有病,或许,你时时在想你的谷母。”木莽子、母青山笑。
喝了口酒,度群芳又问:“若我不回母寨,你是不是真会杀了我?”
母青山起身行礼,然后道:“若如此,我当依小谷母之令杀了小谷公,还有小谷公身边的其他女人。”
“耿直!”度群芳大笑道。
“若是小谷公令我杀了什么人,我也一定会毫不手软杀了他!”
度群芳又笑。
几人说笑喝酒,杯盘狼籍,尽兴方散。
天放亮,四人辞别杜清涟、苌舒、母树林等人,出了林云观,分两路各奔前程。
度群芳离家两三个月没有消息,家人担惊。直到数日后,万风寨有人路过林云观,才知度群芳误入了梦幻谷,回寨对其母坤花报了平安。
度群芳、木莽子、兰回三人,向草原进,这一次极顺利,很快便进了虎安山草原。
度群芳第一次看到大草原,蓝蓝的天空,绿绿的草旬,醉人的空气,牛马一群一群,十分亢奋。
三人欢天喜地进了虎安城,不及细看,径直到了虎安宫,只见四面高墙,好生威严。
今天守卫虎安宫正大门的虎贲小头目名唤苴蛮子,来自丹涪水龙溪口对面的苴氏部族,身高七尺,腰圆胸厚,手粗脚壮,凶眼一双,两腮多毛,势如奔马,行事莽撞,直头直脑,绰号“憨虎”,向三人索要进虎安宫的凭据。
度群芳道:“我是万风寨果乾风寨主的家人,要见果十六。”
苴蛮子道:“果十六,没听说过!”
一名虎贲道:“是有个果十六,来自万风寨,同公子去战场了。”
“没有凭据,就是西王母的孙,也不得进!”苴蛮子道。
度群芳怒道:“你不准我们进去便罢了,为何如此无礼!”
兰回急劝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有什么好说的!我看你三人,不像好人!会不会是在梦幻谷口杀人越货的强盗,趁虎贲去打巴蜀边界了,就来搞事!”苴蛮子扬起头道。
这话无中生有,也太失礼了,兰回冷笑道:“想不到堂堂虎安宫,守门的不是虎,却是一头猪!”
“抓起来!”苴蛮子哪受得这种羞辱,抽出短剑,大叫一声!
十多名虎贲迅速持剑围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