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凯萨的眼泪在那一刻终于失控般的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立即被他用袖子擦掉，他想多看两眼雅达利的产品，因为这可能是最后的画面了。

然而，泪水决堤般的把视野和情绪全都挡住了。

他只能无声的哭着，等着屏幕任泪水不断涌出，嘴里不停地灌酒。

咚咚咚……

听脚步声，貌似不等雷·凯萨开门，敲门的人已经进来了。

“不甘心？”凯萨发现雷先生已经颓废到都懒得锁门了，他便理所应当一样的缓步从门外走进这间廉价公寓。

如果这个世上有一个人即使只听声音也能让雷·凯萨认出来是谁，即使碳化了，也能让·雷凯萨认出几块，那一定是凯萨·冯·劳伦斯·李。

雷没有转身，他不想让对手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就在他正想用什么姿势偷偷擦掉眼泪的时候，他听到凯萨·李笑了。

“怎么？还想偷偷擦掉眼泪？自己为之奋斗半生的公司进入末路了，还不能哭两声了？谁还能笑话你是怎么的？”

雷先生听这话哪能忍，他不顾眼中的泪水被敌人看到，愤而转身。却看到了凯萨·李那张真诚而又温和的笑脸，他愣了。

“收起你那鳄鱼的眼泪吧，我真的很忙，没时间专门跑来欣赏对手的窘迫。”

“你要知道，我从没把你或者雅达利当过对手。

这不是羞辱你，而是雅达利从一开始发售2600那天起就注定了灭亡的命运，这不是你或者什么人能够避免的。

雅达利能有今天的结局，你有一点点责任，但是主要原因是时代的局限性。”

三言两语，雷先生的兴趣就被凯萨勾起来了，他已经无所谓面子了，坐下之后，他当着凯萨面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看到这一幕，凯萨笑得更温暖了。

“2600刚发售就犯了致命错误，那时候你还没有接任CEO呢。

还记得吗？为了主机的市场占有率，2600是完全开放的平台，没有门槛，没有审核，谁想在上面做游戏谁就可以做。”

“当时这是雅达利公司的元老们集体商量之后的决策，现在就是想要找个对这事负责的都找不到。”

“当你们发现我的PLAYBOX是全封闭的平台时，应该是发现点问题了吧？”凯萨回身闭了电视，然后就站在电视前面与雷先生交流。

面对凯萨这个问题，雷先生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们发现问题了，但是一开始不知道具体不对在哪……等到彻底明白了，想要起诉第三方或者封闭2600这个平台已经做不到了。”

“实际上这时候除了造物主以外，谁也救不了雅达利了。

我曾经模拟过，我如果处在你这个位置该怎么办……最后我悲哀的发现，我唯一的办法就是放血疗法或者叫断臂求生。”

“彻底停产，对外宣布雅达利召回2600，然后重新推出一个封闭的主机平台，而且新主机必须向下兼容2600当中的精品游戏。

所有第三方必须经过审核才能发售游戏。”雷先生突然激动的接过话茬，高声的说道。

然后又立即萎靡了下去，“我也是被迫辞职之后才想起来这个方法的，可惜啊，现在提这些还有什么用？”

“当然有用啊。你能想到这个方法，说明不是你水平不够，而是你被时代的黑幕遮蔽了视野。

毕竟雅达利是先驱者，既然先行一步，那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踩雷的几率超过半数。

不论什么行业，先驱的危险远远大于后来者，而且更危险的是一旦踩上了，生还的几率也低于半数。

最终，先驱的亡魂化为了后来者的经验值……这就是雅达利开创的游戏世界。”

“你，愿意来我这个后来者的公司继续这个事业吗？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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