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一厅的屋子,温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行李箱搬进了卧室里。
衣柜里的衣物整理过后,并不算多,恰好腾出大片地方让温暖把自己的东西全部装进去。
温暖看着塞得满当当的衣柜,终于舒了一口气,心里顿时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充实感。
苏慕白进到屋里,只是默默扫了一眼,没有发表任何意见鼷。
温暖扭过头,冲他微微一笑,瞬间驱散了黑夜里那抹浓稠得化不开的冷清。
苏慕白微微一愣,将沙发上的被子放回床铺上,拿起自己平时穿过的一件棉衣准备出去。
温暖见状,连忙问了一句:“你干嘛去?”
苏慕白停住脚步,淡淡回答道:“你睡这里,我去外面睡沙发。”
温暖咬了咬嘴唇,忍不住嘟囔出一句:“那张沙发挺短的,你这么大个儿人怎么睡呢?”
“不要紧。”
苏慕白神色漠然,拿着棉衣直接走出去。
温暖冲到房门口堵住他的前路,拽住他臂弯里的棉衣,一副还是不愿意的样子道:“呃……反正这张床睡得下两个人,一个人睡一边就好了……”
苏慕白微微侧目,眸光潋滟闪烁,静静凝视着她憋红的小脸。
“不用了。”
他使了点劲儿,将温暖拽过去的棉衣给抽回来,不料对方竟然紧紧拽住,没有半点松开手的意思。
温暖抬起脑袋,脸色变得十分不好,甚至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泛白起来,咬牙切齿道:“你现在知道避嫌了?当初强迫我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过这些呢?!”
苏慕白眉峰微微皱起,直勾勾迎视着她灼烈的目光,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那时我喝醉了。”
不料温暖倏地冷笑了一声,近乎刻薄的讥诮道:“真的吗?真的是因为喝醉了才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吗?”
苏慕白的身体明显一僵,英挺颓废的脸骤然间失色,他避开了她犀利的目光,不愿意去回答这个问题。
温暖深抽了一口气,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很多年了,这一刻终于在她迫不得已的试探中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在她和顾琛订婚以前的日子,苏慕白就曾经私下纠缠过她一段时间,那会儿她当他是记着弄脏衣服的仇故意挑衅,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后来发生这种事,她犹如经过了一场可怕的噩梦,恍恍惚惚好似产生了错觉,听到他叫过她的名字。
果然如此,苏慕白就是这样厚颜无耻的男人!
可是到了这会儿,经历过生死别离,失去过,痛苦过,也狠狠挣扎过,那些爱恨早就淡了,温暖只能叹气,厚着脸皮道:“连孩子都有过了,你还想装什么蒜呀?”
苏慕白好像被呛了一口,捂着嘴猛烈咳嗽起来。
臂弯的棉衣被温暖彻底抢过去,温暖将衣服叠着搁在墙边的椅子上,然后指了指靠门的半边床,撇了撇嘴角说:“你就睡这边,你要是真的那么在意的话,不用越界就好了。”
苏慕白咳得脸都红了,傻愣愣地站在门边,淡淡的唔了一声。
夜色还深沉,温暖走到另一半床边,坐到床铺上然后拉起被子,黑溜溜地眼瞳脉脉凝视着他说:“天还没亮呢,不过来睡觉吗?”
苏慕白愕然地点了点头,动作变得十分缓慢,走路的姿势看上去微微僵硬。
温暖想起前两日他在娱乐场所里被人羞辱的场景,心里微微一紧,说话的语气也不知不觉放轻了不少,“你的伤怎么样了?”
苏慕白刚在床边坐下,听到她的话不由愣了一下,他似乎不愿意和她提起这件事,顿了一下才沉声回答道:“没问题。”
虽然他这样说,但是温暖注意到他走路时的些微异样并不完全相信,躺下来的时候,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牢牢盯着他身上。
床头柜上的那盏台灯静静地亮着,两个人静静地平躺在一张床上,谁也没有睡意,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一半明亮一半阴影的天花板。
温暖努力回想着这样的场景,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很久很久,她的胸口没有感觉到一种淡淡的踏实和满足。
温暖悄悄拉上被子捂着脸,忍不住弯起嘴角偷偷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