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起了,陡然间,赵浪原本以全真心法安抚住的心神,猛地一颤,险些被音律勾动引起共鸣,被碧海潮生曲控制。
“不愧是东邪最得意的碧海潮生曲,果然邪气非凡,”赵浪心头巨震,心中暗暗地留了心,全副心神都收敛了起来,试图让自己进入九阳真经之中记载“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的忘却万物,唯我不变之心境。
九阳真经乃斗酒僧集合佛道儒三家经意所创,这里面的每一家,都是修身养性,明己正心的大拿,是以九阳神功在祛除不良状态的能力上,绝对堪称举世无双。
心中暗念九阳神功之功法口诀,赵浪全副心神都沉入了对功法的钻研中去,希望借助着九阳神功,来抵抗碧海潮声曲对自己心神的侵蚀。
碧海潮生曲,乃黄药师数十年在桃花岛望海而创,赵浪虽然闭上了眼睛,坐定观心,却无法隔绝听力,碧海潮生曲的曲子,依然涌入了他的双耳之中。
音乐,从古至今都是极为富有感染力的艺术,而附带了真气的乐曲,更有着极为魔性的威力,闭着眼睛,听着碧海潮生曲,赵浪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处浩荡大海之上。
初时箫声较为平缓,仿真大海浩淼,万里无波,渐渐地,箫声曲调渐渐地地高了,犹如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箫声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仿佛飓风卷动着洪涛汹涌,白浪连山,全都向着赵浪压来,而潮水中鱼跃鲸浮,再加上水妖海怪,群魔弄潮,无不骚乱着赵浪的心神,让他在滔天巨浪中随波逐流。
赵浪只感觉自己置身之处,忽而冰山飘至,忽而热海如沸,极尽变幻之事,明明知道自己还在现实之中,但是偏偏感觉浑身上下的感觉无比地真实,体内原本安定温顺的诸门真气,此时也渐渐地躁动起来。
此时,赵浪终于慌张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赵浪很清楚,自己体内的真气,那可是绝对不能脱离控制的。
毕竟,葵乾录真气侵略如火,自带七分邪气,九阳神功虽然包容万象,却又神圣不可侵犯,龙象般若功更是刚猛无双,别的不说,这三门真气要是脱离了赵浪的控制,毫无阻挡地碰撞在一起......
啧啧......到时候,估计赵浪比令狐冲真气暴走还要惨,要是运气差,直接化身人形炸弹粉身碎骨都有可能。
“这老小子玩得太过分了,”赵浪心里叫苦不迭,心里的傲气和倔强却彻底被黄药师吊起来了,“扛就扛,不就是碧海潮生曲嘛,我就不信,我撑不下去!大不了一死,好过被你这样捉弄!!!”
想到这里,赵浪放弃了低头求饶的打算,心神归一,眼观鼻鼻观心,苦苦地支撑着,抵抗着不断地向他侵袭而来,那犹如惊涛骇浪一般的箫声。
箫声一波接一波,慢慢地声调渐减,正如潮退后水平如镜,海底却又是暗流湍急,于无声处隐伏凶险,冲击力或许比不了之前,但是其中凶险,却要更甚好几筹。
“好小子,居然能以二流境界的修为支撑这么久,”黄药师望着脸色变幻不定,时而痛苦,时而挣扎的赵浪心中暗赞不已,“蓉儿收了个好弟子啊!”
一旁的程英看到赵浪脸上痛苦不已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了,砰地一声,向着黄药师跪下:“师父,您就饶了赵大哥吧!英子、英子求您了!”
箫声骤断,黄药师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楚楚可怜的程英,无奈地叹息一声:“痴儿,痴儿啊!你的心思,为师又岂能不知?为师只是试试赵浪的资质和心性罢了,顺便也是为了给他一个底,免得你日后跟了他,受委屈。”
程英脸色羞红,喃喃自语:“师父,您...您休要再说了。赵大哥是师姐的弟子,我们的辈分......这是有违礼法的。”
“什么礼法,黄老邪生平最恨的是仁义礼法,最恶的是圣贤节烈,这些都是欺骗愚夫愚妇的东西,天下人世世代代入其彀中,还是懵然不觉,真是可怜亦复可笑!英儿,你是我桃花岛门人,难道也守世俗的礼法?”黄药师冷笑几声,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萧条和黯然,“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想你师父当年就是因为这师徒的......”
黄药师欲言又止,终究又化成了一声唏嘘:“哎,往事不堪回首,你还是去看看那小子吧!这臭小子看起来嬉皮笑脸的,却是个倔种,面对我的碧海潮生曲,竟然硬生生地挺了这么久,估计已经收了内伤了,喂他几颗九花玉露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