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皱着眉转向那余善业:“你素日替安嫔请脉,可曾发现有何异样?”
余善业此时为了保命,那是什么都说了:“娘娘这孕脉本就比较奇怪,这也是微臣没有及时禀告皇上的原因。实在因为是微臣也拿不准啊。”
“哦?御医大人何出此言?”楚非绯问了一句。
那御医抬起头看了眼楚非绯,又看了眼皇上。
皇上皱着眉道:“快说,邵卿与张易当庭对峙。既然邵卿问你,你便据实回答。”
那余善业便说了:“回皇上。安嫔娘娘的脉象,一直细滑无力,这孕像若有若无,本就无法判断,微臣是结合了其他的症状,才能判定娘娘有孕,但是这孕像实在是不好,八成是......”余善业说到这里偷眼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咬着牙道:“接着说。”
余善业心一横,竹筒倒豆子般地全说了:“以微臣看来,就算是小心保养,这孕胎也撑不过三个月。但是天家骨肉,微臣身为御医,自然要全力保胎,故而便开了很多固胎的方子,同时叮嘱娘娘,最好卧床安胎,不要走动。”
张怀镜这时微微皱眉道:“方子呢?我怎么没见到?”太医院院正有负责审核的职责,御医们平时开出的方子,都要在院正的手里过一遍,才能最后交付药房。而这保胎的方子如此明显,张怀镜要是看到绝不会认不出来。
余善业一时又冒出了些冷汗:“微臣也不知娘娘是出于何种考虑,要臣尽量替她隐瞒,故而那些方子都没有从药房走,而是娘娘派人从宫外的药铺买来的。微臣想着这胎八成是保不住,不让皇上知道,也省得皇上伤心,便就答应了娘娘。”
步榻上的安嫔此时还昏迷着,自然不会为自己辩解。
皇上微微冷笑:“张怀镜,你有何话说!”
张怀镜肃着脸道:“臣回去定会详查,看是哪里出了纰漏,不过皇上,微臣以为,除非是有人蓄意地钻了空子,不然那药绝无意外。”
这句对答听上去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那君臣两人却是明白了。
六王爷此时也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那传闻竟然是真的。
皇上此时沉着脸道:“救醒安嫔,朕有话要问,朕倒要看看她明知自己孕像不好,还非要出宫奔波,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安的是什么心?这大殿中的众人都是七窍玲珑心的聪明人,自然知道安嫔这是安的什么心。只不过不知道安嫔这回算计的到底是谁?
众位嫔妃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暗道真是好险,要不是那一场意外的火,这安嫔滑胎罪责落在谁头上,还真是未知。然后又心里暗想,这安嫔也真是歹毒,连自己的孩儿都要利用。
有御医拿出金针来,准备金针刺穴,救醒安嫔。刚才没有这么做,是顾及到安嫔的胎儿,如今看皇上的神色,估计即便胎儿出了事,也怪不到自己身上,那御医便放开下手了。
既然安嫔的滑胎赖不到自己身上,楚非绯也就没兴趣了。在大家都看着那御医施治的时候,她却看向那位年轻的御史,微笑道:“这位御史大人,你看到了,这安嫔滑胎是否为绯然居的主楼起火所致,自有皇上圣裁,就不用我在这里多嘴了。至于御史大人说非绯大肆敛财一事,我想麻烦户部的张大人,上前解答几个问题。”
楚非绯话音一落,一旁的席位中,一个身穿暗红色一品官服的中年官员快步走了出来,方正的五官,颌下一缕修剪得当的胡须,看上去严谨而精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