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俭之心里一阵嘀咕,谁知道你绯然居是什么啊,除了一块木牌子,还什么都没有呢。
楚非绯提起毛笔,在那纸笺上,写写画画一番,然后冲着盘膝坐在房檐上的乾八挥了挥。
乾八翻了个白眼,认命地将纸笺送了下去。
贺俭之略一翻看,好么,二万两直接改成了一万八千两,再一看,原来是在人工那里给砍了一块,不但如此,工期还给提前了一天,而且赊账的月息给改成了一钱
贺俭之额头冷汗,姑娘啊,你生气归生气,但这事情不能这么办啊。
贺俭之望着楚非绯欲言又止。
楚非绯却视而不见,只是淡淡地道:“贺俭之,这次你穿上官服带着小喜子再去一次。”
小,小喜子贺俭之趔趄了一下,险些从马车上摔了下来,那喜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第一红人,朝中上至两朝老臣,下至新晋才俊,谁不要尊尊敬敬地称一声喜公公,就这个二杆子姑娘敢这么放肆。
贺俭之暗暗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非绯姑娘,这个喜公公要陪王伴驾,这个怕是没空管这些小事。”
楚非绯眼睛一瞪:“有什么不好,没空的话,就给我银子,给银子什么都好说。”
贺俭之又想擦汗了。
楚非绯有些不耐烦:“你就照我的话去说,就说我请他一起去,顺便将什么集市管理所的差役,衙门里的闲兵也带上一点,就说我怀疑工坊有不法操作,比如偷税,比如熔炉超标,总之怎么做,小喜子比我清楚,你去就是了,我包你无事。”
天佑王朝,铁,酒,茶,矿等都算是管制商品,要经过皇家许可才能经营,其价格,经营规模都有限制。工坊虽然有炼铁的权利,但是民间工坊和皇家工坊又有很大的差别。
楚非绯这次找的是民间的工坊,因为只有这家给出的工期最快,楚非绯就不相信这样一个高效的工坊,其内部的工具就没有超标的?
说完楚非绯就两步跳下了桌台,一旁的乾八看得直皱眉,这莽撞的丫头,这样几次非得出事不可,要不干脆在这后院再开一道门好了?
这时,墙外又传来贺俭之的声音:“非绯姑娘,非绯姑娘。”
“又怎么了?”楚非绯刚走到桌边想继续自己的计划,听到贺俭之叫魂似的声音,直翻白眼。
“非绯姑娘,不如你去我们礼部衙门办公吧,在下觉得,在下觉得,这样隔着墙头传递,那个,于礼不和。”贺俭之其实早就想这么说了,没看到他现在来见楚非绯连官服都不敢穿了吗?要是被人看见,堂堂二品大员,站在相府后院扒墙头,还不知要被传成什么样!
其实当然他也可以从相府正门进出,但是相府地方太大,规矩又繁琐,从外院走到楚非绯的小院,大概就要半个时辰,他又不能在内院大步急行,请楚非绯出来的话,估计小丫头走得比他还慢,现在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了,实实在在耽误不起那功夫。
故而,贺俭之才咬咬牙,明知于礼不和,也偷偷摸摸地在墙外与楚非绯商量事务。
好在相爷大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非绯这丫头更加是明目张胆,与他隔着墙头说话时,大呼小叫,半点偷摸的觉悟都没有,搞得最后贺俭之也是麻木了,反正已经做了初一,也不差那十五。
“去衙门?”楚非绯歪着头想一想,去衙门可没有在自己小院舒服,想躺就躺,想睡就睡,吃喝零食随意,还可以随时点餐。
“不去。”楚非绯干脆地回绝。
墙外的贺俭之叹了口气,好吧,他本就没指望那二杆子姑娘会答应。
反正一世英名已毁,那就继续扒墙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