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因着夏少元的吩咐,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夫自去给楚非绯看伤。
楚非绯下手本就有分寸,此时那额头上破了的油皮现在已然止了血。
去了之前按~压着的巾子,那伤口显得惨白浮肿,老大夫用手指将那伤处往大的撑了看了看,楚非绯抽着凉气喊疼。
陆坤见状在一旁直皱眉头:“老先生,便开些内服补血的药剂就好。”
按说身为外院护院的陆坤,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在这里的。只是乳嬷嬷遣人去请相府常驻的郎中时,正好被路过的陆坤听到,便找了借口接了这差事,送老大夫去楚非绯的杂物院。
那明园的老妈子也是乐得偷懒,左右楚非绯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主儿,这趟差也没有什么油水,那老妈子自然也是巴不得有人接手,便将这差事交给了陆坤。若不然,身为外院的护院,陆坤还真没办法大白天就到楚非绯的杂物院里来。
老大夫在给楚非绯查看伤势的过程中,陆坤一直脸色阴沉地在墙角站着,此时见老大夫的手法粗~鲁,弄疼了楚非绯,便忍不住开口阻止。
楚非绯知道陆坤的脾气有时候是有些古怪的,尤其是在有人欺负了她之后,他那股阴狠劲,就是楚非绯也觉得发憷。在信明身所新人培训的时候,就有一个同宿舍的女孩子欺负楚非绯,故意害楚非绯伤了脚,让陆坤知道后,第二天那女孩子被发现剥光衣服塞在了假山的山洞里......
此时,楚非绯见陆坤又露出那种阴沉的脸色,连忙道:“没事,没事,不疼不疼的,老先生我这伤口不会得破伤风什么的吧?”
“破伤风?”老大夫愣了愣,显然是没听过这种“风”,陆坤在一旁轻咳一声:“就是七日风。”
“哦,不会不会。”老大夫呵呵一笑,用手巾沾了烧酒在楚非绯的额头伤口上清理了一下,又用干蔫枯瘦的手指从一个小罐中捏了一小簇灰黑色的粉末,因为年纪较大,手不免颤~抖,这拈起的一簇粉末,还没落到楚非绯的额上,便撒了精光。
“唉,老了老了......”老大夫叹息着,抖着手又去拈。
陆坤忍不住上前道:“老先生,要不我来?您说怎么着,我就怎么做?”
老大夫看了眼陆坤呵呵一笑,拈了拈胡子:“也好也好。”
陆坤上前一边净手,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老先生,这黑色的是什么药啊?”
“药?只是香灰罢了,这点破皮哪就值得用药了。”老大夫仍旧呵呵的笑着道:“撒点香灰,然后包起来,过几天就好了,这点伤原也就不用找大夫,我还奇怪呢,怎么如今一个住杂院的小丫头就这么金贵了。”
陆坤的脸立刻就阴沉下来,楚非绯也是有些发愣,香灰?那玩意和撒泥沙止血没有区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