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看着说得风轻云淡的荀氏,脸上虽是什么都不显,然心下却是一口恶气上窜下跳,憋得她难受。若是眼前有杯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便泼上荀氏的脸。
“我去解释?”紫苏讶然的看了荀氏,眼见荀氏点头,紫苏不由便好笑的撇了嘴,轻声道:“不知道嫂嫂,您希望我怎么去解释呢?”
“哎……”荀氏有心想纠正紫苏话里的失误,不是她要紫苏去解释,一切都是自家婆婆的意思,但想着眼下,这也不算是什么要紧的事,便笑了道:“也没什么,就是小意哄了那陈七公子说句话,不再追究这事罢了!”
“小意?”紫苏此刻虽则还是笑着,但一对漆黑如水洗过眸子里却是不见分毫笑意,她睨了荀氏,再次问道:“什么样的小意呢?我愚笨的很,还请嫂嫂好好教教。”
“这也不是什么难的事。”荀氏目光往四处撩了撩,眼见没什么人注意这边,她再次轻声道:“你只需要与那陈七公子见上一面,假意哄他几句,只要他松了口,说不追究这件事,便行了。别的也没什么!”
别的也没什么?
你到是说得轻巧!
我若是傻傻的依着你们的意思一心想做这烂好人,你们回头是不是就得领了人来抓奸抓双呢?再然后,我被一纸休书赶出门,至此,要么一头撞死,要么便没名没份的跟了那陈季修!当真是打得好算盘呢。
紫苏只眼一转,心底便拿定了主意。
“这样的话……”她为难的看了荀氏,犹豫的道:“就怕燕竹那不好解释,万一他当真以为我和那陈公子有什么,怎么办?”
荀氏原以为她会拒绝,不想她却是委婉的应承了下来,当即心花怒放,连声道:“你放心,有我和婆婆替你解释呢!”
紫苏还待再拒绝。
荀氏连忙道:“哎,紫苏啊,你总不希望你幸福了,别人就倒霉了吧?再说,杏娘可是从小带着燕竹长大的,你不帮她,别人会怎么说燕竹呢!”
“那……”紫苏几番犹豫,最后点头道:“我试试吧。”
晚膳后送走邱家那边的客人,邱燕竹洗漱完毕后,便拿了本书斜躺在榻上,看着坐在梳妆台前卸钗的紫苏,轻声道:“大表嫂,跟你说了些什么?”
紫苏将长长的头发拿根发绳随便一束,起身走到床榻前,邱燕竹往边上让了让,紫苏爬了进去后,先拿了个花开富贵的大迎枕垫在身后,方看了邱燕竹,回道:“让我去向那位陈七公子求个情,别追究表姑奶奶的错。”
原本闲闲躺着的邱燕竹闻言霍然坐起,手里的书被他“啪”一声给扔到了脚榻下,豁然侧身,盯了紫苏道:“她叫你去见陈季修?”
紫苏点头。
明明是气恼之急,但邱燕竹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张瓷白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良久才喊了两个字出来,“无耻!”
紫苏再次点头。
无耻吗?当然无耻!
不论是候氏也好,还是荀慧娘,她们都将她,陶紫苏,邱燕竹当成了什么?她们手里的提线木偶吗?想怎么玩便怎么玩?是不是一定要弄出点人命,她们才知道什么叫悔不当初?
“燕竹。”紫苏眼见得邱燕竹怒气难抑,由不得比往常越发的放柔了姿态,温言细语道:“她们这样做,你是不是很生气?”
邱燕竹不满的看了她,忿忿道:“当然生气,难道你不生气?”
“我不生气。”紫苏好整以暇的道,甚至为了配合她说的那句话是真的,她还对着邱燕竹翘了翘唇角,给了他一个淡淡恬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