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睡觉都是脱光了的……”
“真的?”
“……真的。”吴七低着头。
冷羿迈步进了里屋,成珞婕跟在她身边,提着一盏灯笼给他照亮。冷羿走到床边,从成珞婕手里取过灯笼,照看小媳妇双腿之间,便现了那一摊污物。
成珞婕也看见了,他跟冷羿有过夫妻之实,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不由红着脸怒道:“这个畜生!他在撒谎!”
冷羿点点头,吩咐把吴七带了进来,指着问道:“这个你怎么解释?”
吴七脸色煞白,又咕咚一声跪倒:“我错了,大老爷,那东西是我的,可是,我没有杀她,是真的,我和她*房之后,才现她已经死了。我真的没有杀她啊!”
冷羿伸手摸了摸死者四肢,然后又摸了摸死者腋下,感觉一下死者体温。接着,拿起死者手臂,试图弯曲,结果不行。他又拿起死者的脚试了试,也无法弯曲。
冷羿转身问吴七:“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原原本本说来!不准再说一句谎话!”
“是是!小人再不敢了!”
吴七便把整个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了小媳妇用身子跟关掌柜交换棺材收敛他死去的儿子的事,也吞吞吐吐说了自己偷窥小媳妇跟关掌柜通奸的事,还说了三天前自己去帮人做丧事,下午回来的,晚上一个人守夜,现小媳妇光着身子躺在床上,就奸污了她,才现她死了。说完之后,又喊冤枉。
冷羿立即吩咐武捕头带人去查看关掌柜回来没有,回来之后立即传唤到衙门问话,并通知关掌柜的娘子来衙门接受询问,查明有关情况,同时传唤棺材铺的两个伙计,并通知小媳妇的丈夫来认尸,然后吩咐将吴七带下去。
接着,冷羿又让衙门捕快对棺材铺四周的邻居进行调查走访,询问有没有现什么可疑的人或者事情。
部署完之后,冷羿先查看了罪案现场,但是很遗憾,因为进来的人很多,现场原貌已经被破坏,找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冷羿接着详细勘验了尸体。结果,在死者的颈部,现了掐痕!而且生活反映明显,属于生前伤。同时,在尸体的手臂处后后背,现了挣扎时形成的擦伤抵抗伤。结合脸部青紫并有散在性出血点,结膜充血水肿眼睑有针状出血点等迹象,初步确认是扼颈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死亡。
成珞婕道:“毫无疑问,是吴七这畜生干的!”
冷羿摇头:“如果查证证明吴七的确出去三天,今天才回来的话,基本上可以排除是他干的。”
成珞婕奇道:“为什么?”
“死者不是刚刚被杀的,因为尸体已经产生了尸僵,而且尸僵已经遍布全身。这说明尸体至少已经死亡六个时辰以上,但不超过十二个时辰。而那个时候,吴七还没有回来。”
成珞婕更是惊讶:“你能从尸僵判断死者被杀的时间?”
“嗯,但是这只是大概的时间,要想判断比较准确的死亡时间,还要结合尸体的温度、眼角膜浑浊的程度,还有尸斑的情况等等综合判断。”
“是啊?”成珞婕眼中露出钦佩的光芒“你知道的真多。”
“这是破案的基本常识,必须知道。我是跟仵作学的。”
“一个大老爷主动跟仵作请教验尸,恐怕整个大宋,只有你一个人了!”
冷羿淡淡一笑,道:“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死者的尸斑非常的轻微,很淡。”
“这说明了什么?”
“一般情况下,只有在大失血的时候,才会出现尸斑很少或者不出现。而刚才我检查了,死者身上除了抵抗形成的擦伤之外,并没有外伤,地上也没有鲜血,也就是说,死者不是死于大出血。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尸斑很少,我还没弄明白。”
“抓到真凶就明白了!”成珞婕道“虽然不是吴七干的,可他企图奸污妇人,也是犯罪!”
“这个没错,他至少是**未遂。因为他以为死者还活着,实施了**,所以依旧是**罪,不过因为被害人已经死了,属于对象不能犯的未遂。”
成珞婕睁大眼望着他,她自然听不懂冷羿这一番现代刑法理论,不过,她以前是皇后的贴身护卫,对大宋刑律本来就知道不多,所以也没听出不对来。
成珞婕道:“那既然不是吴七做的,又会是谁呢?会不会是那关掌柜?因为担心奸情败露而杀人灭。?”
“刚才吴七说了,关掌柜两天前就离开去进货去了,如果查证属实,他也不是罪犯。”
成珞婕皱眉道:“会不会是另外两个伙计干的?”
“有这种可能,他们有作案时间。不过,如果是他们干的,两天时间为什么不处理尸体?而是放任尸体在掌柜的小床上?”
“是啊,真是奇怪。那会不会是四处流窜作案的采huā大盗呢?”
“如果这女子是在自己家被奸杀,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她是死在棺材铺的房间里,这种可能性就很小了。”
成珞婕道:“这里是关掌柜跟死者通奸的地方,其实,最大的嫌疑应该是关掌柜,可惜他两天前就离开了。而死者才死了六个时辰。——不对啊,六个时辰之前,应该是白天啊,那时候棺材铺的两个伙计都在店铺里,凶手在里屋杀死这妇人,他们俩没有听见吗?这妇人什么时候来的?”
冷羿道:“是啊,很多情况还不明,无法锁定嫌疑人,现在需要尽可能多地进行周边走访。寻找尽可能多的线索。”
“是啊。比如这关掌柜,他可以借口去进货,实际上却悄悄的返回来作案,杀死情妇之后再悄悄走。”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必须尽快找到关掌柜,并核实他这一天的行踪。”
前往关掌柜家查看的捕快回来了,说关掌柜出去进货还没有回来,他的娘子已经带来。
关掌柜的妻子罗氏已经听衙门的捕快说了这件事,知道一个**裸死在自己家的棺材铺里屋的床上,吓得是huā容失色,不过,她一脸横肉,也看不太出来。
罗氏对冷羿福礼道:“民妇拜见大老爷。”
冷羿道:“你去看看那死在你们家棺材铺的妇人,看是否认识。”
罗氏答应了,哆哆嗦嗦走过去,探头瞧了一眼,赶紧扭开脸回来,摇头道:“民妇不认识这人。不知道她怎么死在我家棺材铺里。”
“现尸体的是你们棺材铺的伙计吴七,他说他看见你丈夫跟死者通奸,每三天在这里相会一次。这些你知道吗?”
“啊?”罗氏眼睛都瞪圆了,虽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罗氏说话还是那么细声细气慢条斯理的,听着好象不着急,其实她心里都要冒火了, “难怪我总觉得,他这段时间以来心情总是很好,而且喜欢打扮,身上还有一种跟我不同的胭脂粉的味道。是那种比较低劣的胭脂水粉。我还以为他去了春搂找窑姐了呢,却是跟这个不要脸的jan货鬼混啊?啊不,说不定是这个jan货勾引我男人,一定是这样,我男人还是很本分的。除非有人勾引,否则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吴七呢?吴七!吴七!”
罗氏已经努力地大声嚷着,可是她说话轻声细语的,听着却好像是召唤情郎。
“吴七已经被衙门收监了,不在这里。你叫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