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风决》的小说描写中,曾经提到过一件事。当时华臻曾经为了处理一件棘手的纠纷,难得的与宋倾去了一家听曲儿的馆子里面守株待兔,等着他们的目标送上门来。那件事情后来是怎样简单粗暴地被华臻用武力摆平的暂且不提,其实那时给华臻留下更深印象的,却是当时在琴馆里的男女调-情。
……这里的“男方”嘛,自然是为人风流倜傥的宋倾。
华臻还记得当时一个歌女的手绢被风吹走了,而凑巧站在楼下的宋倾也是极其上道。只见他折扇轻轻一档,手臂一摆,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将人家小姑娘的手绢托在了扇面之上。而被那歌女请上楼了之后,宋倾也是完全不负他的多情美名,折扇夹着手绢还给人家之后,还不忘顺势把面纱挑起一个小角,接着就是好一番甜言蜜语。
当时那娇俏歌女捂着嘴脸红心跳的模样,和宋倾手到擒来的姿态还历历在目。从那以后,华臻即使再碰到这种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了,反而会不动声色地撇撇嘴角,在心里冷笑那些女子的失神和痴态。
不过眼下,华臻却完全无法嘲笑那些小姑娘了——
他绝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祸害给弄得脸红心跳——竟然还是以如此“调戏良家妇女”的姿态。
此时严昀一条腿屈起搭在床上,以这个姿势支撑着,整个身子就像是没有骨头似的堪堪压在华臻胸膛上。华臻原本只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但好像被严昀之前倒过来的惯性推了一把,他现在整个人被抵在椅子里不说,还手掌僵硬地捂着自己的嘴,好像生怕自己会说出什么让自己懊恼的话一般。
严昀手捧着华臻的脸,仿佛在品尝世间绝世珍馐,双眼微阖,嘴唇碰触着华臻指根末端的关节突起。就好像毫不在意华臻会不会因此而耳稍发红一般。
还好华臻一丝理智尚存,没有像那天一样被晃花了眼,他只是手背微微灌上了真气,手心灵活一翻,就按着严昀把那颗脑袋抵了回去。
“你每天只会做这种事吗?”华臻不悦地把这个一不留神警惕就打蛇上棍的家伙推开,只觉得他在住进内院以后是越来越黏人了。
严昀睁开眼睛看看他,温热的气息吐在华臻掌心,就是没听见他说了什么。
华臻见他又在不老实地作怪,终于失去了耐心,干脆就闪电般出手点了他的穴。第一次感受到身体被定住,严昀骤然瞪大了眼睛,片刻的震惊之后,那双能说话一般的眼眸子中就只剩下无比的哀怨。他期期艾艾地望着华臻,但是华臻手刚一离开严昀的嘴巴,他就被点了哑穴。
——算你狠!
严昀眼眶红红的,他盯人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拔了软毛的白兔子,哀怨凄惨到了极点。但很可惜华臻已经在这种视线里过了好几个月,早就已经习惯了。也正因此,华臻才能目不斜视地将他又抱到了床边,让他半倚靠着。
“刚才我本来说要有事和你谈的,结果你就只会胡言乱语。”华臻也不在意自己早就不翼而飞的面具,他把自己被碰歪的玉冠扶正后,就看到严昀果然收起了不正经的样子,露出了“认真听话”的表情。华臻没有忘记他的身体筋脉还虚弱空荡的很,根本经不起长时间被点穴定身,没过多久就解开了他的穴道。
“与其讲那些诳语,你不如来给我聊聊这个伤口——”怎料,华臻话才说了一半就戛然而止。原来严昀被点住穴道之后,血液一时流转不通,故而刚一解开,僵硬麻木的双腿就让他整个人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僵直地朝华臻膝盖处倒去。
眼看着脖子就要撞上华臻的膝盖了,严昀突然感到他被一股力量托住,让人感到温暖的真气从托住自己的那只手传过来,就好像是一个缓冲,让他稳稳的栽倒在华臻大腿上。
严昀用心感受着自己脑袋下面的有些绷紧的肌肉质感,默默把红彤彤的脸埋了下去。
他的那些小动作没有让华臻有什么反应,他只是把托着严昀的手,改为拍了拍严昀肩膀。见对方没有反应还是埋着脸的模样,叹了口气:“起来,我给你拆线。”
听到他这话,严昀身体僵硬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一方面是由于自己确实筋脉受阻身体发麻僵住了,另一方面却是因为……现在这个有些羞耻的姿势,让他情不自禁又有了反应。
不过是个大腿枕头而已,我在自己激动什么……?!
系统在被严昀屏蔽之后怜悯地发了条信息过来:【需要帮忙吗?价格好商量……】
严昀咬紧了牙根,从没觉得自己在蠢系统面前这么丢脸过,恶狠狠地回了【不用!】才反应过来华臻方才说了些什么,惊讶的扭了扭脑袋轻声道:“拆线?”然后有些留恋地又埋了回去,声音闷闷的:“……真想一直枕着这儿。——不对,你怎么知道我有缝……线?”没想到原来华臻还是知道了,严昀有些心虚的问道。
由于严昀说话时还把脸埋在大腿上,华臻感受到那温热的气息,眼神闪烁了一下摇了摇头:“习武之人腿上都是硬邦邦的,枕着有什么好的。”故意忽略了他的问题。
严昀侧过脸露出秀气的眉眼,目光向上勾着反驳他:“不会啊。我倒是觉得这里比女人软绵绵的大腿要更舒服呢……”
当严昀意识到自己脑子一热说了什么蠢话时,就见到华臻难得的唇角扬起微不可见的弧度,想起自己进来之前听到他和族弟说的“我不喜欢男人”,不知缘由地心里一痛,换来面上冷冷一笑:“哦,看来也是曾经‘枕眠美人膝,醉卧温玉怀’的人啊。”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解他的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