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慢,而他却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呼吸是那么的沉重,重到他快要无法承担的地步。
想起了那些粗暴的事情,想起了他当做晏文远的骨灰盒对她做出的事情,想起了她当时的绝望的样子,这些画面都在凌迟着他的心脏,他的手臂撑在车窗上,闭着眼睛俊脸苍白,任由着心痛如同潮水般的一浪接着一浪的袭来。
简曼走出来的时,看着满街的霓虹,长长的睫毛在霓虹的光影下轻轻的颤动着,人都是这样的,想要追寻真相,却又害怕被真相所伤害。她是应该将今天听到的事情努力的忘记呢?还是一点点的去挖掘出所有呢?苍白的脸上被迷离的光影照耀得几乎快要变成透明的了,站在春天的夜风里,如同被风吹落的一朵白色的梨花般,淡雅而忧伤.......
她明明,她明明来的时候就告诉过自己,无论听到什么都要坚持住。可是只是一段谈话却已经快把她让她的心脏快要承受不起负荷了。人的心真的是好脆弱,特别是女人的心。
她的脑子乱极了,不愿再去想,慢慢的走着,沿着喧闹的街边走着........
方逸不远不近的跟跟在她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靠近,但是没有走远,默默的跟着,他知道今天的这些事情已经让她非常的受刺激了,他只是想确认她的安全而已,并没有想要打扰她。
停在路边的车子,借着街灯,可以很清晰的看到她的身影,娇柔而纤细,霍南天的手掌握紧了方向盘,脸色如霜。她还是那么的安静的模样,只是心里在想什么他再也不会知道了,涔薄的嘴唇微微的白着,远远的看着她的背景,还有她身后跟着的那个男子。
方逸喜欢她,这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今天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让他受不了,紧绷着苍白的脸,深遂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一点点娇小的身影,车子开得很慢很慢.......
她在前面走着,后面跟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这样的画面刺激着他的每一条神经,整个头开始突突的疼了起来,很难受。
人都走了,邵安琪看着对面空着的坐椅,服务生正要将那两杯没有喝完的咖啡收走。邵安琪看着服务生正要去端走方逸的杯子,她端到了她的面前:“这杯留着。”这年头什么事情都会有,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服务生迅速的收走了另外一个杯子,礼貌的退了下去。
邵安琪端起了方逸的那杯已经冷了的咖啡,丰满的嘴唇慢慢的靠了上去,停留在了他喝过的杯沿上。杯子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干净的儒雅的,动人的,与他留下的痕迹相贴合着,就如同她的唇轻轻的吻上了他的。闭上眼,眼里泪润了一片...........
奇怪的画面如同电影的慢镜头般推进着,儒雅的瘦削修长的温柔如风的男子看着她走进了那个顶级配置的小区,如同一抹游魂一般的,在夜下飘荡着,夜风轻轻的吹抚着她的头,丝丝缕缕的映衬在月光下。或者是太过悲伤了,连那乌黑亮泽的头都在月光闪着淡淡的光,如同被忧伤笼罩了一般。
男人的专注与女人的飘忽对比着刺激着跟在他们后面的那辆暗色的商务车,车子的光线幽暗,更衬出了男人那深遂而锐利的眸光,他看着眼前的画面,如果是不知道的人,大概会以为是一对情人正在吵架吧,目光越来越冷,唇边勾起的弧度也慢慢的变得冰冷而骇人,刚毅的五官就算是被如些温柔的月光照耀的时候,都显得太过锋利了........
所有的人都怀着自己的心事,在夜下穿行着。
小区的大楼,方逸是不能进去的,必须是有门卡。他只是远远的看着简曼机械的拿着卡划过,然后走是进去,抬眼看着那幢高高的楼,顶楼上漆黑一片,他想看着她安全的回到家以后再走。其实这儿的治安一直很好,她不会出什么事的,可是他就是想看着灯亮起来了再走。站在树下,仰望着高高的楼顶,他没有注意到的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驶进了地下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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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劲?
简曼推开门,便觉得有一点点不对劲,但是不知道是哪儿出了问题了,但是空气中飘散着那种不安的而怪异的气息。打开了灯,客厅一样,大把大把的玛格丽特正中银质的花瓶中静静的绽放着,纱制的窗帘垂到了长毛地毯上,月光为这美丽的地毯洒上了一层细碎的光,他不是已经回来了嘛?怎么在了?出去了嘛?习惯了在这样的夜里,常常有他的陪伴,当看到这偌大的屋子空荡荡的时候,她才觉得冷得可怕。
他在的时候,他的气息总是可以充满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覆盖过了所有的冰冷,他的身体如同一个熔炉一般的,暖暖的都能把人给化成了水一般的,可是他不在,手脚冰冷而麻木,坐到了沙上,她好像连走去泡个热水澡的力气都没有了。如同被抽去骨头的小动物般,瘫软在了沙上。蜷起了膝盖,抱住双腿,把头埋了起来,就如同驼鸟一般。就算他在又怎样,她要如何开口问他呢?他会跟她说实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