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振铎的葬礼是隆重的。
毕竟贺家是这样的大家族,贺振泽也从欧洲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竟然是一个中年美妇,看起来大约是有四十岁的样子,但是这样的妇人保养得宜,按理说看起来四十岁的,应该也是快要有五十了。
这个女人当然不是李曼云了,李曼云还规矩的呆在了监狱里服刑,贺振泽在外头有女人是正常的,但是看这节奏要公开化了吗?
那中年妇人一身的黑裙,黑色的小礼帽,挽在贺振泽的手臂里,优雅的走了进来,脸上蒙着一层黑纱,遮住了半张脸只留下勾画得丰润的唇。
如果是为了来参加葬礼而穿的一身黑倒也算是有些尊重了,但是她的嘴唇却染上了极为艳丽的红,在一片黑与白之中特别的刺眼。
灵堂庄重,白色的玫瑰百合,黄色的桔花做成了巨大的牌,贺振铎的照片就镶嵌在花牌的中间,深棕色的描金的棺木里,躺着出了车祸几乎已经面目全非的人,入殓师花了整夜的时间,才让这尸体看起来稍稍完整。
可是在这样的灵堂之中,来了一个涂着这么鲜艳的口红的女人,特别是这个女人还亲密的站在了贺振泽的身边,确实有些刺眼了。
“晋年,生了这样的事真的是很不幸,你要小心你自己的身体才是。”贺振泽走到贺晋年的面前,语重心长的安慰着。
“二叔费心了……”贺晋年低声说着,或许是父母突然生的意外,或者是这一身黑衣,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他身上所有的锋利与尖锐通通在这一刻变得荡然无存似的。
贺晋铠也来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忙招呼着一些长辈。
慢慢的人越来越多,送来的花圈已经从整个灵堂一直摆到了街边,就在这个时候外头有一些轰动,两个保镖跑了进来。
“贺少,花蛇亲自来了,已经到门口了。”花蛇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在公众场合露面了,或许也只有贺晋年才有这个面子吧。
高大的身躯震了一下,往门口迎了出去。
“怎么亲自来了?”贺晋年看着花蛇坐在轮椅上,春末夏初已经转暖了,可是花蛇依旧穿着厚重的黑色棉袄,瘦小的身体好像快要被那身黑袄子给压倒了似的,苍白无力的面容看起来不比尸体好看多少。
“无妨……”花蛇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示意他手下的人把他推到了角落里去,来是来了但是引人注意总是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叶宁也从外头走了进来,一件黑色的风衣脸上素净得如同一弯皎洁的月,而比她更沉静的好像是怀里还抱着叶心。
小小的姑娘穿着黑色的丝绒小裙子,黑的皮鞋白的袜子,精致而安静得令人法拒绝的想要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讨博她露齿一笑。
叶宁在家也是考虑了很久的,最后傅婵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有的事情现在虽然做了会有些不舒服,但是总好过多年之后留有遗憾,被她的妈咪这么一说,她好像也想得通透了。
毕竟心心算是贺振铎的血亲了,不来送一程或许真的是在以后会有遗憾的,虽然现在心心很小,小到无法理解这种死别,但是她还是希望长大后心心的一生里不留任何的遗憾。
所以依旧是来了。
贺晋年猜得到或许叶宁会来,但是他却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她竟然把叶心也给带来了。
或许这就是缘份吧,花蛇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院子外的地方,可是今天他来了。
叶心从小身子就弱,这种孩子多半不喜欢带到葬礼上来,可是叶宁却把她带来了。
“叶宁,过来……”贺晋年冲着叶宁招了一下手,叶宁抱着叶心走了过来。
“这是我的好朋友花蛇。”贺晋年附在叶宁的耳边用着只有她可以听得到声音小声说着:“他答应过我,如果我有了一个孩子,那他会成为我孩子的义父这是殊荣,我要把可以罩到我女儿身上的保护伞全都用上,我要保她一生平安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