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将画好的符夹在指间，语速奇快地念了一串很长的咒语，结尾一句“急急如律令”，符箓便自燃，化成一把黑灰。

皇甫心燃看那符纸化灰不像平时烧的纸灰那样轻飘飘，感觉很厚重，甚至觉得有些粘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黑灰撒入饭盒所盛的清水里，陆凡直接用手指搅拌均匀，然后端到张娟面前，要让她喝下。

皇甫心燃赶紧将张娟扶得半坐起来。

张娟虚弱地问：“这……这是什么？”

陆凡说：“喝了它，你就会好的。”

张娟瞧着黑乎乎的一盒子水，面露难色，但想到此前的痛苦，最终决定听从。

当她张嘴凑过去的时候，突然，那个浑身贴了六张“定身符”的无头剧烈地跳动了两下。跟着，张娟不再凑过来喝水，而是翻起了白眼。

皇甫心燃的手放在张娟的背上，能很明显的感觉到她后背紧绷的肌肉，好像块铁板一样硬。

“她怎么了，没事儿吧？”张娟肌肉痉挛，又翻着白眼，皇甫心燃慌忙问陆凡。

陆凡示意皇甫心燃把张娟的嘴巴弄开。

皇甫心燃这就用自己的身体抵着张娟的背脊，然后两只手去掰她的的嘴，可又不敢用蛮劲儿，怕把她弄疼了，自己累得一脑门子汗也没把张娟的嘴掰开。

陆凡直接上手，捏住张娟的腮帮子使劲儿，终于把她嘴弄开了，刚要拿一饭盒符水凑过去喂，突然觉得不对，便又撤回来。张娟嗓子里出“嗷”的一声，一股大力就将皇甫心燃给顶飞了。

接着，她仿佛恶狗一样，冲着陆凡张嘴就咬。

陆凡反应迅速、动作灵敏，护着饭盒里的符水，一个跳步就闪到后边了。

皇甫心燃刚把张娟扶住，就听她一声惨叫，原来张娟低头，就把她的手给咬住了，尖牙陷进皮肉了，把皇甫心燃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陆凡窜过去，“啪”地给了张娟一个大耳刮子，将她打得头偏开，嘴也松开。

接着，一道“甲子文卿定身符”贴在了她额头上。

陆凡指着无头鬼怒道：“你想保阴胎？那是造孽知不知道，会遭天谴的！贫道劝你还是消停一点儿！”

无头鬼浑身贴满“甲子文卿定身符”，动弹不得。

张娟则牙上还沾着血丝，恶狠狠地盯着陆凡，开口说：“你想灭了我，我绝不会放过你的，还有你！“

这不是张娟自己的声音，尖尖细细，好像是小孩子的声音，但其中的怨毒之意，却又非普通孩子所有。

皇甫心燃听到“还有你”三个字，简直毛骨悚然，浑身都冰凉透了。

陆凡却夷然不惧，冷哼一声道：“妖孽，莫要作，这人世你不该来，赶紧痛痛快快给我喝了它！”

张娟双眼瞪得大大，感觉像是立起来，眼珠子都要变形了，竟然哇哇地哭嚎，好似小儿夜啼，极为伤心委屈。

皇甫心燃只觉得病房里面陡然出现一股冷风，冷得叫人抖。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低头一看，睡裙的裙角竟然在微微摆动，竟然真的阴风阵阵……

张娟越哭声音越小，眼瞅着就要没气儿了。

陆凡叫了一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