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笑容给予了米彩祝福,可她却并沒有以笑容回应我,只是在沉默中看着我身后的喷泉,依旧是那么的沒有情绪,于是这种沒有情绪渐渐感染了我,也只是看着她身后的那棵枫树,直到一片枫叶落在了她的肩上......
板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也來到了疗养院,手中提着保温盒和几个罐子,向我们这边走來,
我终于对米彩说道:“我爸來了,在你后面,”
米彩回头看了看,然后从长椅上站了起來,直到板爹來到她的面前,才露出了舒缓的笑容,喊道:“叔叔,”
板爹提了提手中的保温盒,笑问道:“还沒吃中饭吧,”
米彩点了点头,板爹又笑了笑道:“我和昭阳刚从徐州赶过來,中午时间紧,也沒做啥好菜,都挺家常的,”
“叔叔,我真的蛮喜欢你做的家常菜,”
板爹将保温盒放在了枫树下的石桌上,带着关切向米彩问道:“小米,你身体怎么样了,还有头晕的感觉吗,”
“叔叔,你放心,好多了,可能是最近有点累,”
“那你一定要多注意休息,夏天人易焦虑、身体机能脆弱,再加上工作累,压力大,很容易犯晕眩,”
我插话道:“板爹,她好歹是个高材生,这点生活常识她能不懂吗,你就别唠叨她了,”
米彩面色复杂的看着我,我又对有些意外的板爹说道:“你把这些饭菜留下,咱们也差不多好出去吃饭了,这马上都快一点了!”
板爹终于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稍稍沉默后对米彩说道:“那行,我和昭阳就先出去吃饭了,保温盒旁边的罐子里是用夏枯草和金银花泡的凉茶,有静心作用,要是嫌苦,加点蜂蜜,蜂蜜在那个最小的罐子里,待会儿吃完饭一定要记得喝......”
我再次打断了板爹,抱怨道:“爸,你什么时候这么唠叨了,......我肚子饿的快不行了,咱们赶紧去吃饭,成吗,”
米彩看着石桌上摆着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罐子,眼眸中隐隐含泪,我的心也继而隐痛,只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便先于板爹向停着的车子走去,
只瞬间便将车子开到了板爹的身边,催促他上车......
板爹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坐进了车子里,我在启动车子前,再次凝视米彩,她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咬着嘴唇,我终于对她说道:“你的肩膀上有片枫叶,”
米彩撇头看了看,从肩上拿掉了那片枫叶,我沒有再说什么,合上车窗,载着板爹向疗养院外驶去,直到出了大门,才想起连句告别的话也未曾和她说......但那又如何,有些人生來就是孤独的,比如我,比如米彩,所以我们之间不需要告别,因为告别也解救不了那些孤独,而这种可悲,源于我们从來不曾彼此真正依靠过,谁孤独了,谁又痛苦了,都是活该,
......
在与板爹吃饭的过程中,我什么也沒有多说,只是告诉他:米彩已经准备和别的男人结婚了,然后他便彻彻底底的陷入到了沉默中,直到离开苏州前也沒有再和我说上一句话,想必他的心里是失望的,可也清楚,事已至此,无论做多少的努力,也不能去挽回什么,倒不如在沉默中接受这个结果,至少还能替他的儿子留些最后的尊严,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痛苦,所以这个下午,我一直很平静,平静的抽了半包烟,平静的睡了几个小时,然后平静的给简薇打了个电话,打算将车子还给她,
记忆中,我似乎已经很久沒有抱着吉他唱过歌,于是这个傍晚我带着吉他去了护城河边,我想唱唱歌,因为平静不代表沒有情绪,我需要一种宣泄,与吉他有关,与酒精无关的宣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