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义捂着伤口最深的左扇,咧着嘴自嘲的笑了笑,“硬茬子,这家伙砍了我六刀,你若是再来晚一点,我这小命就交待这了。”
说着粱义解下了腰间的一个束带递给了李锋,那条束带外面看不出什么,里面却密密麻麻的缝这八九个小口袋。
李锋从其中之一摸出了一个小包,一边拆开,一边问道:“查到了什么没?”
“曹军向东南方向走了,位子偏上。”梁义一边说着,一边拿开了手,并强忍着疼痛把衣服拔开。
李锋脸上禁不住一笑,“果然去了东南。”说着就把小包内的白粉细细的洒在了伤口上,再放下小包动手在自己下摆撕下了几条三指宽的布条,一边替梁义包扎一边笑道:“就为这个消息,你再挨两刀也不亏。”
快速的为梁义包扎好几道伤口。李锋提着旁边的具弩快步向山东侧跑去,而梁义虽然和他的方向一样。却也没丁点的见怪。他自己受了不轻的伤,行走时必然要慢上一些。而战争之中,斥候、探马这种性子的兵种存在之依据那就是一 最及时的把每一道消息传送到指挥官手中。
当天色彻底暗下,明月当空时,快速奔走小半个时辰的李锋终于抵到了武山东侧的大营。
“传令全军,立刻向西南转进。”刘宪眉宇为之一展,当即下令道。
随着他军令出口,一万两千余人的刘备军立刻挥师西南,两千多含刘宪亲卫列阵整齐的川蜀刘备军率先起程,随后是杨千万、窦茂二人的一万氐族兵。
这些就是武山东侧刘备军的全部实力。另外的那四千蜀兵早在两个,时辰前就已经转到了武山南侧候命。大军汇集在武山东侧,刘宪根本就不敢奢望不会被杨卓的斥候探知。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换作刘宪是杨阜本身,他也不敢冒大险黑夜深山行军。而出山之后说不定还要立刻面对敌军的倾力进攻。所以,最有可能的是,杨卓引军转向东南,以图绕过武山从南面接近翼城。
不要问为什么杨阜不选择北面。武山与谓水近在咫尺,若是选择北面,一经战败那可是乱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而杨卓引军东南也是刘宪所乐意见到的。毕竟那一片多是平原,不比在武山,虽然杨阜被击溃后回转余地狭可其部下却能向山里窜逃。刘宪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在武山拨山抓人。所以还是平原好,败了之后曹军逃的方便,己军抓的也方便。
一 斗具山一
金”峪,有水,有土丘,地势上自然比不得山区艰险,在平原地带却也是个好去处。
武山南侧的广大平原中,与金川峪相当的还有枣红峪和石头坪,都是由相当良好的地利优势。
而刘宪遣出的四千人马,分别有张翼、张翼这两个名号读音相同的大将所率,各领两千人马部署在五里湾和武家河,一在南,一在东,隐隐画出了一个圈子,而金山与、枣红峪、石头坪三地系数都在其中。
张翼、张疑两人几乎是同时接到斥候信报,言曹军已经进驻金”峪。二人不敢亵慢,当即点起兵将向金川峪杀了过去。
“报 。一骑探马飞奔进金”峪。是时曹军大营尚没有扎好,军营正中央处已经立起的只有杨阜所住的中军帐。“报治中大人,我军南面有一支刘备军杀来,人马不多。仅有两三千人。”
这骑探马还没有来得及退出中军帐,又有一骑飞奔至帐前,“禀治中,我军东侧探有一支刘备军杀到。人马不多,尚不到三千人
杨卓听得眉宇深皱,刘宪这是要干什么?全军夜战么?
听到己军南、西两侧都探出一支刘备军兵马来,杨阜顿时明白。自己的这步棋已然被刘宪所料到,这两处兵马想来是早已经安排下的。
不过这似乎改变不了什么吧?两队来敌相加才四五千兵马,杨阜有足够的信心一边抵挡这两支刘备军,一边加固修筑营寨,只要赶到刘军主力到来之前修好营寨,那就万事无忧。
大军回援翼城时,杨阜已经派出快骑火速通报榆中苏则和历城姜叙部。想来苏则会加紧召回河水岸畔的那三万大军夏侯德部一万精锐,苏则处两万新兵的。而历城相距翼城不过两日路程,只要撑过这两日。待姜叙引兵赶到,两军相会又何惧刘宪这两万兵马。
怎么看,杨卓都不认为自己会输掉这一仗,虽然被刘宪抢去了先手。但那只能证明他善于转漏洞,无所察觉中被他策反了两名守将,否则就凭他的这点兵力又如何能搅得天水不得安宁。
只要想到姜叙的那一万兵马。想到十日内能撤回的三万大军,以及榆中留守的万余人,杨卓心中就充满了底气,己方的实力到底是远超彼军!
“姚琼、庞恭,你二人各率本部一千。我再补你二人各两千兵马,分向东、南两面迎敌。”
姚琼、庞恭本部是各有五千兵马,其中虽然一半多都是新兵,可二人手中到底还是各有一千队保持着原先的基本班底不动的,毕竟谁也不会把手中所有的老兵都打散充到新兵之中。那样虽然能一定程度上提高新兵的战斗力和成长速度,但部队的整体战斗力却是在下滑。
所以,就如杨卓手下的那五千精兵一样,姚琼、庞恭二人手中还是都有一队老兵的。
在得知刺史韦康被扣,得了杨阜调令的二人不敢藏私,在带出两队新军的同时也各把自己的压低部队给带了出来。现在杨卓所说的意思。就是让他二人各自带着自己的拳头部队然后再从杨阜手下调走两千精兵,如此各自组成三千人的精锐部队前去迎敌。
毕竟金”峪这边只是在安营扎寨。老兵也不比新兵强去多少了。
“末将领命。
”姚琼、庞恭二人各自上前接过令箭。转身走出了中军大帐。
“二弟”杨阜再唤过杨岳来。“你去督促营中将士,抓紧每一刻钟修筑大营,务必要在刘备军主力赶到前完善防务。”
“是杨岳恭手领命。
中军帐中顷刻间就只剩下了杨卓一人。低头看向地图,冰冷的目先,死死地注视着渭水北岸的兴国。从韦康被扣,到翼城主力尽出,再到刘备军兵临城下,杨卓有九成的把握敢断定,兴国氐王阿贵勾结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南匈奴而是曹军真正的生死大敌 刘备集团。
“一连串的策反,刘宪当真是好费功夫。”从惰冢山到上邦,再到兴国氐,一步压一步,一环扣一环,在自己等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就一头栽进了人家所布的大局中。杨阜真不知道是该佩服刘宪等人“看人识人”的好眼力,还是该庆幸翼城城内没有想李俊、王灵这样的“败类
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天水郡的局势固然没有输到一败涂地的地步,可在杨阜看幕,在战局战略上,他们却已经是一败涂地,输得再没有什么东西可输了。
如今能被他们所依靠的只有曹军兵力上的优势,杨阜明白,当一块区域局势沦落到需要靠兵力上的优势去翻盘的地步时,那就是在向所有人宣布一 主持这一区域战事的人已经“败了”!
在战略战局以及战术上的全面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