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不正,说了许多话都没用。”今日折腾了一早上,元湛在一旁看着天色就不耐烦了,掐着指头一算,正好是该吃饭的时候,懒得听静贵人吆五喝六地说她那点儿真心,这年头儿谁对至尊没有真心呢?
“拉下去,太后中了什么毒,多给她点儿送她上路!”广宁王用讨债的脸色阴沉沉地说道。
“母后觉得呢?”皇帝无所谓的,看着静贵人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要处死她的绝望的眼神,与太后询问道。
“姑母!”见皇帝竟然真的要自己死,静贵人简直心痛欲死,又见太后的目光冷冷地看过来,心里一紧顿时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哭着央求道,“您看着我长大的呀,真的要我去死么?外头大伯父知道您这样无情,该有多伤心?!乾氏族人怎么看待您这样冷酷?!”见太后手一动,她目光一亮央求道,“您圈禁我好了,后半辈子,我诵经祈福,求您的福祉!”
“求得只怕是地藏王菩萨呢。”常王也不耐烦了,淡淡地一笑说道。
冯将军如何了,他还不知道呢,竟然有时间听别的女人哭!
所以说,女人,最讨厌了!
“不必与哀家一样儿的毒了。鹤顶红就好,看在哀家的面上,皇帝给她一个痛快。”太后看着静贵人,到底不忍,见皇帝对自己垂首,便摇头疲惫地说道,“至于后宫,十日!哀家还皇帝一个干净的后宫!”
心怀叵测的,都不能留了!
这算是交换,皇帝目中微微一亮,忙应了。
静贵人眼见太后竟然赏了自己鹤顶红,已然变了脸色,又见上头皇后带着几分叫自己憎恨的怜悯看着自己,越发不愿在这女人面前落魄,转头就要跑,却叫人立时压住在地,挣扎之间,竟只觉得一股子冰凉的液体叫人从口中灌了进去!
她想要吐出来,却绝望地发现液体已经落进了喉咙里,之后腹中剧痛,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融化般的剧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竟七窍都在流血,然眼前晃动的,竟然还有一个同样满脸鲜血的少女。
禧常在!
她来与自己索命了!
眼睁睁地看着禧常在那双干枯的手扼住了自己的脖子,静贵人在地上挣扎着去拉扯,却只觉得一阵阵的窒息,之后,眼前最后的影子,却是禧常在那满是狞笑的脸,还有……皇后那充满了奸诈的笑容。
看着静贵人双手扼住自己的脖子没了气儿,太后看了那收了□□的内监,叹了一声。
那不是来得快去得快的鹤顶红,静贵人临死这样痛苦,自然是有人阴奉阳违,然而她却不能为这点小事计较。
“还有一事,叫母后知道。”皇帝冷漠地看着静贵人的尸体叫人拖下去,这才淡定地与太后说道,“外头御史接连弹劾,承恩公认了罪。”见太后一侧歪,他便孝顺地扶了扶,轻声道,“儿子只诛首恶,绝不牵连乾氏族人。”
“就照着皇帝的意思办吧。”太后闭目,泪流满面。
今日宫中接二连三地生事,太后只觉得满心疲惫,到底余毒未清,此时只觉得眼前发黑,一边流泪一边说道,“再是皇亲国戚,也没有凌驾朝廷的道理!他,他自作孽,本就该有今日!”承恩公坏事儿确实干了不少,太后也是知道的。
“女眷就不株连,余者奴婢官卖,男丁充军。”皇帝恭声道。
“可。”太后咬牙说道。
“前儿进来的那小子,儿子看着是个有些想法的人,想补入兵部,叫他给朝廷出出力?”皇帝说的,自然是自己的便宜妹夫乾二了,这抄了承恩公府,回头再关照乾家族人,自然就是帝王心术,也有叫天下人知道,皇帝陛下弄死承恩公不是与太后有隙,单纯是承恩公不好。
“都随皇帝的意思办。”这是皇帝的心意,叫乾氏落魄不至在京中为人落井下石,太后叹着气应了,之后甩了甩自己的手冷淡地说道,“二公主,不要带到哀家的面前,皇帝回头审她就是!”
二公主与她有没有什么关系,太后不想再为了这些东西生出什么恼怒了。
“是儿子没有想周到。”太后既然都谅解了,皇帝就准备回头收拾承恩公府,顿了顿,正要说些什么,却见外头有内监过来与他禀报道,“陕甘总督到了,上书请求陛见,如今侯在宫门外头。”
“他?”皇帝想起来了,前儿这老东西千里迢迢地入京,自己确实定了今日召见。
想到陕甘总督,皇帝嘴角一抽,起身笑道,“前朝还有事,儿子就先去了。”
他想起来了,倒霉总督还跟承恩公连着姻亲呢!
这若是不见,老狐狸非吓得睡不着觉不可。
“都去吧,哀家歇一歇。”太后现在也就离断气差一步了,眼前都是人实在撑不住,只叫皇后等人都散去,正在此时,就觉得手底下一拱一拱,一只胖猫仔儿无声无息地要从手下爬走跟着跑掉,太后的目光一闪,一手就扣住了无辜回头的胖猫仔儿。
“猫留下,你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