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重点可不在枕头上,耶律斜轸脸色阴沉,低头对泫然欲泣的杨琪喝道:“把娃娃丢掉!”
杨琪被他骇人的气势吓退了一小步。
“啊——啊——”隆佑从耶律斜轸的反应中看了出来,却也不觉得大惊小怪,“该不会受诅咒的那个人,就是你吧……”
杨琪茫然,什么诅咒不诅咒的……
隆庆目露同情,“虽然你很讨厌,还不至于招人恨吧……”
“这可难说了。”更毒的话,隆绪还未说出口。
“快点把娃娃丢掉!”隆佑执起杨琪的手,将娃娃从她手中拍打了掉。
“你们搞什么啊?”杨琪抱着枕头,一脸无辜。
隆佑解释,“这是巫毒娃娃,有两个分身,一个在施术者手里,一个在受诅咒的人身边。两个娃娃里面都应该有你身体上的一部分,互相联接。这个娃娃从你身上吸收的生气,会传到另一个娃娃身上,施术者若用那个娃娃诅咒你,这时候你就会受到影响。”
这小家伙未免也知道的太多了吧,比起佩服之情,杨琪更加感到好笑。
“哈哈哈——说什么呢,两个娃娃就能把我怎么嘀,这么邪门的事儿怎么可能发生!”
隆佑绷着嘴,有些不高兴,他原以为会受到夸奖,没想到居然被嘲笑了。
不管杨琪相信与否,耶律斜轸是深信不疑,“那本王问你,你这几日可感到身子不适?”
“蒋御医不是来瞧过几回了么,我身体棒棒的。”杨琪最近全在吃睡中度过,过得比猪还舒适,哪里可能会生病呢。
“那你这几日为何足不出户?”
就连耶律斜轸也察觉到了异常么?
杨琪将自己最近的精神状况不佳归结了各种各样的原因,但绝非是受了什么巫毒娃娃的影响。
见她不说话,耶律斜轸从地上拾起娃娃,稍稍用力,便将娃娃撕扯成了两半,白棉花里露出了几根细软的长发。
果真跟隆佑说的一样,这娃娃里有杨琪身体的一部分。
杨琪对隆佑无比崇拜,这才让小家伙的脸色稍霁。
“啊,把头发取出来就没事了吧!”杨琪很喜欢这个娃娃。
“不行,要烧掉!”说完,隆佑将小脸儿扭向一边,不去看她。
隆庆觉得不可思议,从没见过这么视死如归的小孩儿,周围的人统统在担心她,她还满不在乎,总觉得对她有些气愤。“你赶紧想想有谁会害你吧!”
杨琪仰头望天苦思冥想,“我得罪的人很多啊,怎么说呢……”
杨琪的目光幽幽的瞥向隆庆,很是耐人寻味。
隆庆恼得脸红脖子粗,这丫头该不会是在怀疑他吧!他堂堂一个皇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卑鄙下作的事情……
耶律斜轸不忍杨琪操心这些事,如果她整日提心吊胆,如何还能像往常一样笑的无忧无虑?
“……别想了,”耶律斜轸按着杨琪的脑袋揉了揉,“枕头的话,本王会让裁缝在天黑之前给你重新赶制一个。”
“既然来了,要不要比划比划?”隆绪挑衅得晃了晃手里的弓箭。
“比射箭么?”杨琪兴致盎然,将残破的枕头往耶律斜轸手上一塞,然后结果隆绪手中的弓箭,凭着印象将箭上弦,吃力的拉弓射箭。
杨琪放开弦,箭矢“咻”的一声跑了出去,软绵绵的掉在了三步远之外。
原以为就跟打弹弓一样简单,杨琪这一箭却连箭靶也没够着。
她抬脚就要去把箭捡回来,却被耶律斜轸捞住。
“不要靠近靶子。”谁的箭要射偏了,在杨琪身上穿个洞,还得请御医费心给她治疗。耶律斜轸将杨琪手里的弓箭抽出来,还给了隆绪,“这张弓对你来说太大了。”
“叔祖,秋猎的时候,你要带上她吗?”隆绪问。
“不想带她去丢人,坏了本王的名声。”
耶律斜轸从少年时代,便是大辽公认的骑射好手。正因他威名赫赫,隆绪他们才会来此,向他学习骑射之术。
“要去打猎吗!”杨琪蠢蠢‖欲‖动,顿时手舞足蹈起来,“我要去,我要去——我要去做一把弹弓!”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生气又一会儿高兴,杨琪这小孩子脾气比多变的天气,还让人捉摸不透。
耶律斜轸将小疯子一样的杨琪抓到身边,府上有人要对她不利,他怎么可能容许她到处乱跑?
“你给本王老老实实待着。”兴许是巫毒娃娃被毁了,杨琪精神也恢复了正常,耶律斜轸多少松了口气。
杨琪东张西望,不见安隐的踪影,于是问:“我干爹呢?”
“负责府外的戒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