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三枚1000公斤级的空气燃料炸弹在一片窄小的区域爆炸开来是什么场面?
那简直就像火山爆一样!
就连躲在一千多米外的、老老实实呆在战壕里的人都给震得站不住脚满地打滚,热浪席卷而来,他们分明能感觉到自己的汗毛正在变成焦炭!
猛烈的爆炸过后,遭到轰炸的区域一片火海,那一道道战壕更是变成了名副其实的火坑。燃料空气炸弹嘛,说白了里面灌的就是液态的易燃易爆气体,这些易燃易爆气体不会随着爆炸瞬间消失的,总有一部分残留下来,剧烈地燃烧,将杀伤半径内的一切化为灰烬。大批日军士兵在充满红色火雾的战壕里痛苦地扭动着身体,他们的头、衣物、皮肤都在猛烈的燃烧,剧痛让他们放声哀号,然而就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惨叫声————要么是声带已经被烧焦了,要么就是肺泡被超高气压压裂,要么干脆就是那一片的氧气被抽干了,总之现在他们连出一声告别人间的惨叫都做不到!
陈庚大喜过望,大吼:“进攻!趁他们病要他们命!”
在他对面,已经有日军士兵扔下武器逃窜了。这些家伙的幸运之处在于,他们跟八路军挨得很近,何健生他们害怕误伤自己人,炸弹全都丢到了他们身后,所以现在整个大队已经死伤枕籍了,这些紧挨着八路军的日军却一根毛都没有。即便是这样,恐惧还是击垮了他们,空气燃料炸弹爆炸时蘑菇云冲天而起的恐怖画面让他们肝胆俱裂,手脚冰冷,握不紧枪了。就算握得紧枪也没用,这么恐怖的炸弹,只要再丢几枚下来他们就全完蛋了,还怎么打呀?趁着八路军还没有开始进攻,赶紧开溜吧!
只是……现在才想着逃跑,是不是晚了点?
秉承着趁你病要你命的原则,八路军蓄势已久的炮兵群出了咆哮,上百门中大口径的迫击炮闷装猛打,咣咣咣咣之声不绝于耳,迫击炮炮弹冰雹般砸向已经被重磅炸弹蹂躏得面目全非的日军阵地,将逃窜的日军士兵成片炸飞。那四门八路军费了老大牛鼻子劲才运到太岳地区来的M48式76毫米山炮瞄准三千米外日军的碉堡,出了自己第一声怒吼。诸元早就计算好了,现在整个战场火光冲天,碉堡再显眼不过,这为射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所以这四门山炮接连命中。炮弹凿穿碉堡的墙壁在内部爆炸,大团火光从射孔中喷涌而出,蔚为壮观。
后来太岳军区山炮营才知道完全没必要,因为那三枚空气燃料炸弹爆炸已经抽干了碉堡内的空气,不等炮弹打过来,碉堡内的日军就死光了,他们浪费了好些炮弹。
猛烈的炮火掩护下,太岳军区三个团各有一个营从战壕内一跃而起,怒吼着向日军阵地猛冲过去。这一次,丢下枪逃窜的日军更多了,少数也不知道是真有这么忠诚还是完全吓疯,居然仍然坚守着阵地,一边神经质的尖叫一边疯狂射击,歪把子轻机枪咯咯咯的尖叫声格外的刺耳,八路军不断有人中弹倒下,但没有人理会,倒下的就倒下了,没倒下的继续向前冲!他们都穿着防弹胸甲,中弹倒地的话大概率是四肢中弹,这种伤势一般是不会要命的;大家不用管,别踩到倒地的人,继续往前冲就是了,自有卫生员上来将他们抬下去;小概率是面部或者颈部中弹,这种就算想管也管不了,能不能活下来全看人品……所以有什么好犹豫的?继续冲就是了!
陈庚分明看到,一百米外,一挺歪把子机枪疯狂扫射,不断有战士中弹倒下,但是冲锋的浪潮不可遏止。面对一个营的冲锋,区区一挺轻机枪和几支步枪,跟一道挡在洪水前的沙坝差不多,估计机枪手也很清楚这一点,面对旋风般杀来的八路军大军,他已经绝望了,歪把子咯咯咯的尖叫声中,陈庚分明听到一个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声音长长的哀号:“妈妈————”这应该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士兵,喊声里都带着哭腔了。
下一秒,一名冲在前面的喷火兵站定,冲机那火力点扣动板机。
呼————
一条黑红色火龙暴卷而来,一段长达二三十米的战壕瞬间被火焰淹没,那名一边射击一边流着眼泪喊着妈妈的机枪手第一个遭殃,在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声中化为焦黑的骷髅。跟他一起负隅顽抗的,包括用手枪逼着他不许逃跑,继续射击的军曹,也被火焰喷射器点成了火人,出撕心裂肺的哀号,从战壕里跳出来满地打滚,声不似人。
一名冲锋枪手下意识的将枪口指向这些火人,正要扣下板机,耳畔传来老兵的怒吼:“不许开火,让他们烧!他们活该!”
山西一直是八路军与日军厮杀得最惨烈的一个战场,八路军利用遍布全省的山脉离合不定,高速机动,不断伏击、破袭,给予山西境内日军沉重的打击,而反过来,每一次日军扫荡,杀戮总是最惨烈的。几年厮杀下来,双方的仇恨早已无法调和了,那几个家伙浑身大火惨叫连连看着很可怜,可八路军对他们半点同情心都欠奉!干嘛要开枪给他们一个痛快?就让他们慢慢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