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大队的大队长山田中佐怒吼:“怎么可能!对岸可是集结着我们万余大军呢,就算八路军长了血盆大口,也不可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吃掉我们好几个旅团的部队!阁下,请不要为自己的懦弱找如此拙劣的借口!”
第二大队的大队长高桥中佐两眼血红:“阁下,我承认对岸的部队可能遇上了麻烦,但你说他们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全军覆没了,是不是太过份了?这是对陆军的侮辱!”
中村中将转身指向燃烧的镇子:“那是什么?”
两位大队长看了一眼,不明所以。
中村中将咬牙说:“几分钟,短短几分钟,八路军就将整个移风店给炸成了火海,包括整个指挥部在内,三百多名士兵被活活烧死!”
说到这里,他两眼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以为现在的胶东八路军还是以前那支连轻武器都很匮乏、一门迫击炮顶多只能分配到十几炮弹的叫花子部队么?不!他们现在拥有了规模庞大的汽车运输部队、装甲部队、炮兵部队,甚至拥有了一支空军!他们的战斗力已经比去年强悍了十倍不止,以前我们一个大队能在他们的根据地横冲直撞,现在一个齐装满员的大队遇上他们一个主力团,一夜之间就会全军覆没!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正视对手的变化?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承认对手已经变得更加强大,甚至已经比我们更强大了!!!”说到最后,他简直是吼的:“我知道你们对我作出的判断很不服气,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对岸的部队已经遭到毁灭性打击,但是……我不是在说服你们,我是在命令你们!立即将正在跟八路军激战的部队撤下来,我们以最快的速度撤回青岛,马上!!!”
两位大队长被他吼得一哆嗦,对视一眼,咬着嘴唇不说话。
中村中将咆哮:“需要我跪下来求你们吗!!!”
这位一向以冷静、理智的将军已经到了暴走的边缘,那滔天怒火真不是两个小小的中佐能够承受的,这两位面色一白,不敢再废话了,立即向各自的部队下达了撤退命令。
正在与八路军激战的日军纷纷撤了下来,至于渡过河去正在河滩苦战的部队,绝大多数都没法撤回来了,因为他们身后是一条齐胸深的大河,撤退的话只能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八路军,让八路军当靶子打。所以这些部队只能坚守在河岸,用步枪、轻重机枪的掷弹筒绝望地抵挡着特务团的一次次猛攻,直到被彻底淹没……
特别警备队的预备队迅速变成先头部队,前锋部队改为断后,沿着他们来时的道路撤退。一路上不断有人回头,看着大蚝河对岸腾空而起的爆炸火光,倾听着那一阵比一阵密集的枪声,不少人几乎咬碎了牙!
这一仗,他们又输了!
而且输得莫明其妙!
认真想想,似乎从去年冬季大扫荡接近尾声的时候开始,胶东日军就麻烦不断,挫折连连:先是在招远山区被干掉了近半个大队,接着八路军一轮反攻拆掉了他们大量的炮楼,连蛇窝泊碉楼也在一夜之间被炸成了比萨斜塔!从那时开始,胶东日军跟胶东八路军的交手就不断失利,损兵折将,光是被八路军全歼的大队就有好几个!这次更好,他们一口气压上了三个旅团、一个野战步兵联队、一个炮兵联队,这已经是目前山东日军所能拿出来的最强大的力量了,结果还是大败亏输,而且输得稀里糊涂!
该死的,八路军怎么变得这么难缠了!?
所有人心里都憋着一团火,这团火几乎要将他们烧成灰了,却无处泄,只能咬牙忍着,在喉咙里出一声声无声的干吼。
其实他们还算是幸运的,现在八路军正忙着围歼平度周边地区的日军,没空理他们,所以他们撤得还算顺利。但是在平度城下的日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平度城内已经变成了最恐怖的停尸场,数千日军的尸体层层叠叠,惨不忍睹。残余的毒气还在扩散,不断吞噬着残存日军的生命。残存日军几乎要吓疯了,拼命往城外逃,然而八路军猛烈的火力封死了一切出城的途径,出去一批死一批……很快,还没出去的日军现城门彻底走不通了,都让尸体堵死了。绝望之下,不少日军士兵从城墙上跳下去试图逃离那个可怕的毒圈,结果不是摔死就是摔成重伤,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没有勇气从城墙上跳下去的干脆就扔掉武器躺在地上,闭上眼睛放声大哭,等待着终结。
八路军没有让他们等太久。很快,五十架三蹦子再次抵达平度上空,一百枚100公斤级的空气燃料炸弹倾泄而下,很快,黄白色气体笼罩了大半个城区,最终,一声巨响让大地剧烈撼动起来,红色火雾以每秒钟三四千米的恐怖速度呈完整的圆形海啸般扩散,所到之处房舍倒塌,树木被连根拔起,就连古老的城墙也像纸牌一样轰然倒下……一团恐怖的蘑菇云翻滚着冲起一百多米高,全城一片火海,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