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骤雨。

八路军炮兵群射的炮弹如同疾风骤雨磅冲击着古老的城墙，120毫米迫击炮炮弹，140毫米重型迫击炮炮弹，105毫米无后坐力炮炮弹……一轮接着一轮，毫不停息，更毫不留情。古老的城墙上不断绽开一排排一簇簇橘红色的火光。硝烟弹片碎石土块以火球为中心天女散花般向四周飞溅。站在城墙上往下看，田中疆和小林弥都有一种正站在喷的火山上面，看着那座山从山脚到山顶次第粉碎，狂暴的火焰撕裂地面朝自己翻涌而来的感觉。不少站在城墙上的日军给震得根本就站不住脚，东歪西倒躺倒一片，机灵点的都趴在地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出恐惧的尖叫声。关东军虽然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他们打的最多的还是缺枪少弹的东北抗日联军，什么时候碰到过这种动不动就是几十门重炮轰击的狠角色了？这一次他们真的给打懵了，完全不知所措，甚至有几个士兵在慌里慌张的情况下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躲避她们幻想中的朝他们砸过来的炮弹！

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就算把声带都喊的撕裂也不可能有人听得见他们的声音，就连连他们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日军军官大惊失色，放声怒吼：“反击！马上反击！曲射炮、掷弹筒什么的都给我开火，压制敌军的火力！”

日军炮手相顾苦笑……拜托，他们只是两个中队啊！关东军装备再怎么精良，也不可能精良到给一个中队配备几门大炮的地步吧？现在他们手里最强有力的武器，居然是四门70毫米迫击炮，最大射程三千多米，至于精度……迫击炮曲射那精度大家是知道的，啥都别说了，直接两行泪吧。掷弹筒数量倒是比较多，一个中队有十二具，但是这玩意儿根本就够不着人家的炮兵阵地，所以现在他们只有干挺着挨打的份！

不过日本人的性格一向是出了名的轴，具体的说就是一根筋，明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他们还是将70毫米曲射炮推了过来，朝着一千米外的八路军炮兵阵地奋力开火。一炮弹带着绝望的尖啸声冲上天然，拉出一道很坡度很陡的高抛物线，然后砸向八路军的炮兵阵地，打得还是蛮快的，至于准头嘛……只能说是表明了日军的态度和决心。

方团长趴在最前沿的掩体里，看着炮弹不断从头顶飞过，命中城墙，激动得连腮帮子都在抖。不容易啊！一直以来都是八路军在被日军的炮火压着打，现在看到自己人的炮火在毫不留情地蹂躏日军，他激动得都想放声大吼了！他连声大叫：“好！打得好！打得太好了！”

轰轰轰轰！

坦克营也不甘寂寞，用105毫米线膛炮加入到炮兵大合唱之中。坦克炮的膛压跟迫击炮的压根就不是一个级别，射出的炮弹初速是迫击炮炮弹的数倍，侵彻能力更强，要打穿城墙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一105毫米口径反掩体炮弹凭借极高的初速赋予的强大动能凿穿坚硬的墙皮，穿进夯土中轰然爆炸，造成更大的破坏，一炮弹过去城墙就得多出一张血盆大口，一排炮弹过去城墙上的裂隙便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蔓延，那效率比140毫米迫击炮高出太多了！

田中疆和小林弥趴在城墙上，感受着炮弹爆炸带来的越来越强烈的震动，忍受着暴雨般打来的墙体碎屑，心脏收缩得只有核桃大小。他们真的是在跟一向以火力贫弱著称的中国军队交手吗？为毛他们会有一种正在遇到苏联近卫军围攻的错觉？太恐怖了！

小林弥嘶声叫：“这是八路军惯用的战术！他们总是习惯在进攻之前动用大批重炮直接摧毁城墙，然后冲进来大开杀戒！掖县的城墙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没时间了！必须尽快向上级请求作战指导！”

田中疆脸部肌肉扭了几扭，咬牙说：“你来指挥，我回去给上级打电话，请求作战指导！”

小林弥松了一口气：“你早就应该这样干了！”

田中疆说：“拜托了！”趁着八路军因为打得太快，炮管烫不得不慢下来的时机，他跳起来带着几名卫兵匆匆走下城墙，直奔指挥部。

刚走下城墙，就听到城墙外传来好几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地皮狠狠一抖，他两腿一软，险些摔倒，惊愕的扭头望去，只见几团红得妖异的火球拔地而起，冲向天空，越冲越高，隔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它们的灼热。天知道八路军到底动用了什么见鬼的武器，爆炸威力极为恐怖，城堞被爆炸冲击波扫了一下，登时粉碎，有好些日军士兵带着一身大火惨叫着裹在一堆碎砖头中，飞向半空。田中疆的耳朵给震得嗡嗡作响，依稀的，他仿佛听到有人在尖叫，但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见，他的耳朵快被震得失聪了。

两名卫兵架住他，以最快速度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就有好几团同样的蘑菇云高高冲起，紧接着轰隆一声巨响，城墙倒下了长达六七米的一段，而且是由外向内倒的，就像一墙被大象挤倒的土墙。整堵墙直挺挺的拍下来，激起的烟尘冲起二三十米高，至于城墙上的士兵呢？早就在城墙倒塌之前就不见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