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在歪头崮的,是鲁中军区第二团一营三连,连长是齐之顺。他们昨天晚上就抵达歪头崮,连夜挖猫耳洞,布置地雷,准备坚守在这里,拖住跟疯狗似的紧追不放的日军,让主力部队甩掉这块狗皮膏药,集中力量给鬼子一个教训。
为了加强他们的战斗力,团部还特别给他们调拨了一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两门82毫米迫击炮,使得这个连的兵力多达九十七人。
主力部队从歪头崮山下通过后不久,两个大队的日军也出现了,这帮疯狗,咬得可真紧!
齐之顺看着山下那排成一条长龙,望不到头的日军,拧了拧眉头。这支鬼子怕是得有两千多吧?一个三连的战士得打二十几个,这一仗不好打呀!
不过他没有犹豫,果断下令:“高射机枪、迫击炮开火,跟他们打个招呼!”
部置在山头上的那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射机枪早已瞄准了日军的先头部队,命令一下马上扣动板机,吭吭吭吭吭!沉闷而凶猛的轰鸣声响起,令人心悸,高射机枪的枪口喷出一道一米长的火龙,十二点七毫米口径子弹排成一把血红的火镰,照着山下正在行进中的日军狠狠扫去。子弹准确地打进日军行军队列中,粗暴地将它所遇到的躯体毫不留情地撕碎,日军的队列中爆开一团团腥红的血雾,惨叫声凄厉地响起,让人毛骨耸然。
咻、咻、咻!
尖啸声不绝于耳,成群的迫击炮炮弹呼啸而出,拉出一道道优美的抛物线,狠狠地砸向山下的日军。诸元早就计算好了的,根本就不需要校正,炮弹直接就打到了日军中间,有两甚至正中日军士兵的钢盔,然后炸开,将那两名不知道应该算是撞了大运还是倒了血雾的日军士兵撕成碎片!日军的行军队列实在是密集了点,所以三连手中有限的那几门迫击炮威力挥到了极致,几乎每一团黑红的火球炸开,飞溅的弹片都要扫倒好几名日军士兵,日军登时阵脚大乱,忙不迭地后退!
尖兵中队的中队长很幸运的没有受伤,但一炮弹落在十几米外,将三名士兵撕成了碎片,一片肺叶被爆风抛过来正正糊在他的脸上,弄得他满脸都是血。他也顾不上擦了,指挥他的中队火速后撤,一退就是三百米。
齐之顺见状,下令迫击炮和高射机枪都停止射击,转移到预设阵地,防止被敌军火力报复。自家知自家事,他很清楚,这些迫击炮手打固定目标还行,事先计算好诸元,校好射角然后开炮,打几炮弹就能准确命中目标,然后按照校正的结果开火,来一拨轰死一拨,效率高得很。但是敌军撤出了炮击区,想再打中就有点难度了,所以还是省点炮弹吧。
尖兵中队的中队长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队长面前,敬礼说:“大队长阁下,我们遭到了八路军的火力袭击,他们的炮火相当猛烈,所有炮弹都来自歪头崮,在极短时间内我的中队就有二十余人伤亡……根据火力侦察的结果,可以断定,歪头崮有一支装备精良、兵力众多的八路军在坚守,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通过的!”
大队长宫本直一郎中佐拧起眉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的中队就有二十余人伤亡了?”
中队长有点羞愧:“他们的火力袭击来得太过突然,我们完全没有防备……”
宫本直一郎怒骂:“废物!八路军喜欢打伏击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你在如此险恶、简直就是为伏击者而设计的地形居然毫无防备?我是该骂你轻敌好还是该骂你蠢好?”
中队长头与腰成九十度,低头不语。他心里也挺委屈的,他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这鬼地方山高林密,洞穴、溪流密布,到处都可以躲人,在远处靠肉眼根本就没法现,又没有空中侦察,他哪里防得过来嘛!
宫本直一郎骂了几句,见这家伙只是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觉得没意思,也就停了下来。跟绝大多数日军军官一样,他的脾气很坏,喜欢挑下级的毛病,下级越是嘴硬,他削得越狠,但是像这货这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他反而没兴趣了。挥挥手让这家伙退下,他拿起野战电话向联队长报告:“联队长阁下,我的大队在歪头崮遭遇了八路军相当猛烈的火力袭击,死伤不少!可以断定,在歪头崮有一支装备精良的八路军存在,他们光是曲射炮就有好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