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逢乔骁过来,冲知言两人做揖,笑问:“两位表妹偷着说何趣事,可否说给我听。”
世英低头不语,知言张大口,终是忍住,自己是来当配角,不能抢戏,先退后两步,当电灯泡也要识趣点。
乔骁笑意温和,眼瞧着世英,耐心等待她回答。
世英似变了一个人,浑身气场立冷起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敷衍道:“九妹同我说些女儿家的私房话,不便说给表哥听。
乔骁不以为意,微笑道:“无妨,九表妹最喜和二妹骑马射箭,表妹平日喜欢做何事,不妨说出来,下午闲时我们可手谈一局。”
世英额头渗出汗,颤声拒绝:“天太热,下午我要在房中歇觉,表哥如果没别的事,容我先告退。”说完不等乔骁答应,转身急匆匆回房,步履飞快,生怕有人吃了她似的。
知言反应特快,不等乔骁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远远朝着乔婉招手道:“婉表妹,让人把我的飞翩牵过来,今天依旧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乔婉连输两日,本就不服气,放出狠话:“今天我定要赢九姐姐一回,太丢面子。”
知言满是歉意对着着乔骁陪罪:“表哥,对不住,我要和表妹去赛马。”
乔骁点头示意,一个人呆在原地若有所思。
知言、乔婉两人赛马结束,知言仍拔头筹,乔婉气得小脸拧成一团,朝着花丛撒气,马鞭挥过众花零落,真正摧花使者在此,知言随常掐一两朵花,与乔婉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
此后数日,世英躲在屋中,避开与乔骁见面的机会,别说知言,乔婉都觉出不妥,背地里悄悄说:“韩家二表姐为何唯独躲着我二哥,让人不解。”
知言也很想问为什么,怪不得方太君和秦樱为两人制造机会相处,原来机妙在此。
这日午后,蝉鸣不歇,知言借故去了世英房中,言语中套话:“世英姐姐,你不喜欢乔家表哥?”
世英斜倚在榻上,疲懒地说:“并不是,我只是不喜和男子相处。”
知言差点被呛到,小姑娘受了何剌激,变得恨世嫉俗,心中有个大致的想法,因试探地问:“可是因为大表姐之故?”
世英咬唇点头,幽幽地说话:“姐姐为了一个男人,变得不像她自己,气病祖母,拖累母亲,就连外祖家都不得清静,我瞧都瞧怕了。”
知言无语,王慎能和乔骁相比?!四月初,王大才子因父亲亡故,在家守孝,听有流言传闻,韩世芳亦在徽州吃斋,她现时再做何等惊世骇俗之举,众人都不惊奇。
乔骁和世英的婚姻受两家首肯,乔骁从文,须要借诗书之家,另辟捷径。韩家大房要入仕,书院落入秦梅夫妇两人之手,由韩家二房传承。两家门当户对,做怨侣也好,恩爱夫妻也罢,他两人后半生绑定在一起,这样下去可不行。
知言做宽慰:“姐姐和乔家表哥婚事家中都点头,怎好与王慎相比,姐姐定要想通。”
世英颦眉不语,心结久存,一时能以开解,只有徐徐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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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秦樱也觉察到收效甚微,住了十数日后,带知言等起程回燕京,乔骁亲送知言和世英回首辅府,一同向方太君请安。
十多日在外,一朝回家,知言觉得怪怪的,一路经过,遇见下人们冲着自己笑得意味深长,刚进正荣堂,众位太太并姐妹们都在,也都笑得古怪,神情带出挪揄。
知雅第一个笑出声,语带戏谑:“恭喜九妹。”
闺阁中女儿家,恭喜两字带有别样意味,只有一种可能,说亲。
见知言一脸茫然,二太太笑着打趣:“这么个傻丫头,老太太舍得把她嫁出去,可是在家呆不了两月。”
啊!知言差点跳起来,就这么把自己扫地出门了,好歹前头从知娴算起,还有四位姐姐待字闺中,况且临出门时,没听说给知仪说定人家,太不按常理出牌。合着打发自己出城避暑,暗地里另有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