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宫的时候，孙昂将心中的疑问对师伯秦立本询问出来——他也十分谨慎，担心青丘先生修为极高，会被他听见心中不喜，所以专门等到了皇帝和青丘先生先一步进了皇城，有皇城的大乘符印隔绝，他和秦立本还在外面没进去的时候问出来。

他隐隐能够感觉到，青丘先生这种一生一世都高高在上，连各国君主都能俯视的存在，一切的礼数、客气，都只是因为他们身为上位者的涵养。

如果他们真的心中不快递，毫不犹豫就会抹杀那些让他们不快的对象。

秦立本解释道：“并非如此。无论对于魔族还是人族，丹器师都是极为珍贵的。所以如果得到对方丹器师的情报，不管是魔族还是我们，都会不计代价的派人刺杀。

而像虚空之门这种丹器必须由丹器师亲自操控，即便是用于战争消息也是严格保密的，以免被魔族得到消息，循着蛛丝马迹找到我们人族丹器师的居住地进而刺杀——比方说这一次青丘先生路过我大秦，就算是陛下，也是在今天早上才得到消息，这都是为了青丘先生的安全。

这就会让一般人感觉到，似乎丹器师并不参加人魔大战，其实不然，这是整个人族的战争，丹器师即便地位超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孙昂吃惊：“魔族也有丹器师？”

“当然。”秦立本有些苦涩：“我听说人族的丹器师基础是造物和符印，而魔族则是造物和魔纹。而他们的魔纹乃是天生，领悟上优于人族，所以魔族的丹器师实际上要略强于我们。

人魔大战人族始终处于劣势，并不是某一个简单的原因，魔族的优势是全面的。事实上人族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是无数英雄慷慨激昂用生命搏来的。”

孙昂不由得点点头。

两人一同走进了皇城。皇家宴会已经准备好了，歌舞丝竹、美酒佳肴自然不必赘述。席间，大秦皇帝起身来举杯道：“青丘先生途经我大秦，乃是我大秦的荣耀，来，朕提议我们一起敬先生一杯。”

所有的大臣包括秦立本、陈怀远和宫玉藏全都飞快起身举起酒杯。青丘先生则是微微一笑，举杯和大家喝了一个。

“来，朕为先生介绍一下我大秦的才俊。”皇帝一一介绍自己的臣子，青丘先生也是含笑应对。

到了孙昂，皇帝哈哈一笑：“这个却不是我大秦的少年英才了。他叫孙昂，来自乾明王朝，十六岁的年纪，已经是命灯境后期的修为，并且是五阶造物师、四阶符师，前途无量！”

青丘先生平淡看了孙昂一眼，和应付别人一样一个微笑：“不错。”

孙昂却能够感觉到青丘先生的漫不经心，青丘先生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因为在他看来，不成丹器师，其他一切都是虚妄。只有成就了丹器师，才有可能和他平等交流。

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但是孙昂知道自己的郁闷对象不能是青丘先生，人家不是有心鄙视你，而是人家天生就高高在上。

孙昂这个时候，也切实的明白了，为什么师尊阁下能够为了一个近乎虚妄的希望，就毅然抛下了整个家族。

不成丹器师，一切都是虚妄！

宴会结束，青丘先生在皇宫中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没有和任何人道别，打开虚空之中离去，至于他的去处当然是保密的。

孙昂还有一个疑问，于是专门找到师伯询问：“三阶丹器虚空之门实在太过强大，是不是所有的三阶丹器都有类似的效果？”

秦立本点点头：“是的。不过这个只是三阶虚空之门，还有更高等级的虚空之门。”

“我有些不明白的是，我父亲的夜歌剑乃是一阶丹器，之前也听说过某些世家保存着二阶、三阶丹器，似乎威力都要弱很多。”

秦立本道：“你父亲的那柄夜歌剑，我倒是听你师父说过。事实上夜歌剑并不是一件真正的丹器，你父亲都未必明白，夜歌剑只是一件失败的丹器，算不上一阶丹器，硬要说的话，只能是一种介乎于神兵和丹器之间的兵器。”

孙昂咋舌：“失败的丹器，已经有这么强大的威力了！”

秦立本笑道：“你再想想虚空之门。”

他点点头，的确，三阶丹器就能破开虚空了。

“至于你听说过的那些世界的丹器，大多是自我夸大，甚至他们自身因为见识的丹器太少，想当然的为自己的丹器划分了更高的层次，更多的则是自我吹捧。真正的三阶丹器，流失在外的很少。”

孙昂明白了：“恐怕，只有丹器师才能准确的鉴定一件丹器的阶位吧。”

秦立本点头，他看着孙昂：“昂儿，师伯知道你心动了，但是师伯还是要劝你一句，尽管你的资质很好，但是丹器师……唉，这个真的只能看机缘。你看你师父，我担心他这些年造物技能已经耽搁下来了。”

孙昂心中一阵纠结，却知道师伯的话乃是金玉良言，不免有些痛苦的点头道：“师伯说的对，我……我心里有数。”

秦立本欣慰：“那就好。”

孙昂辞别了师伯出来，独自一人走在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他心中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在问自己：真的不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