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尸鬼的脑袋陆续炸成两半,绿色藤条从中钻了出来,像是蜿蜒的长蛇,在血雾之中扭动着,景象妖异荒诞,却有几分奇特的美感。
那朵女人脸庞般的花朵说:“多么奇妙的鲜血,真是前所未有的感受,多亏了你,我获得了新生。我无需触碰,就能感受到所有这些奴仆,并唤醒他们体内的种子。”
她在说什么呢?她所说的“奇妙的鲜血”是指谁的?双竹吗?
......
很有可能。
双竹拥有与虫魂之网连接的异能(虽然她自己尚不得知),而恶魔之花刚刚吸了她心脏的血,她借此进化了吗?
那些没掉脑袋的尸鬼依旧活着,他们朝两旁散开,围成扇形,将我们包住,其余尸鬼脑袋里的藤条灵活的伸缩,尖端仿佛刀锋,又仿佛抽血的针筒。
一鹤大喊道:“早知如此,我们刚刚就与她拼了,至少比现在的情形要好得多。”
我感到一阵心虚,冷汗直冒,但此刻不能服软认错,不然从此以后,算是被他捏住把柄,只能低他一等,我喊道:“胡说八道,刚刚情况艰难多了。”
藤条飞速伸了过来,数量成百上千,质地柔韧,扭动灵巧,我手掌左右抵挡,虽然偶尔能砍中藤条,但却只能削掉它的皮,但我留上了神,没再让它缠住我的脚。
一鹤紧紧握住手中长刀,深怕再被她击落,他将长刀舞得密不透风,将疾风骤雨般袭来的藤条击退,但他不敢将招式使老,否则就会露出破绽。被藤条突入防御,一旦再被缠住,局面可就万劫不复了。
但事与愿违。我见到一根藤条从我脸旁刺过,一鹤大喊一声。被藤条卷住手腕,他一时忙乱,立即被无穷无尽的藤条缠住四肢,它们将他吊了起来。一鹤大声怒骂,但却半点使不上劲儿,只见数根藤条朝一鹤直刺过去,天雅接连开枪,将那些藤条击断。但藤条数量太多,噗呲一声,一根藤条刺入一鹤的腿,他痛苦的大叫起来,那根藤条仿佛吸管一般抽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
我喊道:“它在吸血!快将它打断!”
天雅想要开枪,但藤条悄悄从一旁伸来,拉住她的手,一晃一抖,将她的手枪击落。天雅慌了神,急忙伸手去抢,那根藤条刺入她的手臂。也开始贪婪的吸起血来,天雅浑身乏力,扑倒在地,好像昏过去了一般。
奈特喊道:“糟糕!”他启动外骨骼装甲,急速朝石桥飞了过去,我骂道:“你小子把你外公都扔了吗?”
塔利叫道:“回来,那石桥上有鹰身女妖!”
话音未落,难以计数的怪鸟桥底升了上来,瞬间与奈特撞在一块儿。这些怪鸟长着狰狞的猿猴脸,比常人稍大一些。动作极为灵活,奈特没有全速飞行。被这些怪鸟用爪子抓住,锋利的指甲钳住他的装甲外壳,发出星星火花,奈特大怒道:“我让你们尝尝厉害!”他身上突然冒出几个窟窿,窟窿中喷出火焰,好像油田在烧油一般惊人,有几只怪鸟躲闪不及,被火焰烧中,顿时浑身起火,怪叫着飞入了谷底。
其余怪鸟谨慎的绕着他盘旋,虽然看起来有些胆怯,但似乎并不打算撤退。
我大喊:“你回来,用火焰烧这朵恶魔之花!快点!”
奈特说:“去你的,我要直接飞出去了,拜拜了,混蛋们。”
塔利骂道:“你找死吗?天上有那只可怕的石像鬼,你一旦上天就死定了。”
奈特苦恼的叫了一声,稍稍犹豫,又冲了回来,他喷出火焰,烧断了绑住一鹤的藤条,又用火焰帮天雅解了围,他们两人落在地上,双目紧闭,脸色惨白,竟有些像失血过多的死人。
情势危急,我知道不能再拖延了,我必须冒险一试,诱.惑这恶魔之花犯下致命错误。
藤条从四面八方围绕住我,我大声怒吼,高高跃起,谁知藤条又挡在了我头顶。我惊恐的望着这一幕,一不留神,一根尖锐的藤条刺入了我的腹部,我闷哼一声,那藤条开始疯狂的饮血。
我在鲜血中制造毒素,神不知鬼不觉的注入了藤条之中。
过了不久,那恶魔之花忽然厉声叫唤起来,她大喊道:“怎么...怎么回事?啊...这是什么血?”
她的叫声仿佛垂死者疯狂的呻.吟,仿佛绝境中崩溃的哭喊,她那张女人的脸疯狂的扭动着,上百根藤条失控的扭来扭去,她拧断了那些尸鬼的脑袋,击碎了路旁的树木与岩石,将地面砸得坑坑洼洼,尘土飞扬。
我制造的毒血是神经剧毒,她既然能远距离操控藤条吸血,自然会受到精神震荡的波及,其中一根藤条中了毒,通过精神网络传播开来,她从未遇上过这样的事,免疫系统毫无抵抗之力,被我的毒素轻易传染了。
伤口中的藤条抽了出去,我及时补上伤口,朝她那朵恶魔之花走去。藤条在我面前砸来砸去,势头凶猛可怖,但这并非恶魔之花的操纵,而是由于它们已经陷入濒死疯狂,她惨叫道:“离我远点!毒血的恶魔,离我远点!”
这绝望的呼喊,就像即将被野兽吞噬的清醒受害者一样,我发出信息素,操纵那些藤条,它们让出一条道路,让我来到了恶魔之花前头。
我说:“都结束了!威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