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抵达下洋时天色已晚,经过漫长的旅途,城市的灯光与夜景十分亲切,人的喧闹声、车的轰鸣声、处处可闻的音乐声,以及树上栖息的鸟叫声,它们驱散了我心头的凝重,让归来的旅者心生解脱和喜悦。
无策说:“我得回去和家里人招呼一声,如果没被缠住,凌晨时分,我们在缇丰王子的别墅见面。”
我问:“缇丰王子不是去卡杉德罗了么?也不知道她遇上了什么麻烦。”
无策望了望天,说:“天知道。”他挥了挥手,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消失在阴影之中。
我本来还打算开他玩笑,问候问候他母亲呢,但他现在有着深不见底的力量,我可开罪他不起。
其实我无需为缇丰王子担心,从某种意义上说,对于任何卡玛利拉的血族而言,卡杉德罗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到处都是位高权重的吸血鬼,卡玛利拉的铁律像是紧箍咒一样套在每一个血亲头上。缇丰王子没法在卡杉德罗对格伦德尔下手,格伦德尔自然也没法找她的麻烦。
双竹说:“哥哥,你送我回家行么?”
我脑中嗡嗡作响,心烦意乱,心痒难搔,惊呼道:“你想对我做什么?”
双竹捣了我胸口一拳,啐道:“你胡说些什么呀,你是我哥哥,咱俩别开这么暧.昧的玩笑成么?”
我流下眼泪,暗叫冤枉。因为我根本什么都没说,而且从她那一拳的分量而言,要是有人打她的主意,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我依旧得护送她回家,这丫头的身份极为重要。即使我不想这么做,绿面具也会强迫我充当护花使者的。
我拦了辆出租车,一路开到她家楼下,谁知情形有些不对头,一转过弯,我远远就瞧见一大群人围在小区的花园中。透过路灯,我能看见他们手上拿着照相机与录音笔,脸上表情狂热,情绪激烈,喧哗不断。
我想:“这周遭出了什么大事了吗?这群记者跑来做什么?”
双竹有些吃惊。但她心存侥幸,说道:“也许不是来找我的。”
我让出租车在居民楼前停车,与双竹走下了车,那些记者一扭头,也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咆哮道:“是双竹!真是她!”于是人群哗啦啦如潮水般涌来,周围散步的居民也都伸长了脖子,凑近了看热闹。
我拦在双竹前头。奋勇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心里头的苦,我都记在心里头。你们要保持冷静,不要冲动.....”
眨眼间,好几个话筒与录音笔伸到我面前,有人问:“你是面具先生吗?你这名字是你的真名吗?听说朝晖那儿正在展开军事行动,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本国新闻中说的都是真的吗?到底是恐怖分子还是史前怪物....”
那人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女子用一声膘肥肉挤开。来人嘶哑着嗓子喊道:“我是新晨卫视的记者吴出水,我想和你们预约独家采访的事!拿着我的名片。记住,我们电台在下洋的受众是最广的....啊呀!”
我见到另一个壮汉冲了过来。扯住女人的头发,把她往后一拉,那吴出水尖叫一声,霎时被记者淹没,那壮汉吼道:“双竹小姐,我是采风杂志社的编辑广漠然,我已经和你们大学的学院领导谈过了,你上班之后,我会联络你进行采访,你现在是网络上的女神,一堆人等着跪.舔你,但也有人怀疑你是潜.规.则上位的,更有人骂你骂得非常难听,你对此有什么见解吗?我可以请你吃饭吗?双竹小姐啊啊啊!”
他最后一句话犯了众怒,在强烈的荷尔蒙气息之中,他被一众男性同胞扯住,死命往回拽,他浑然不惧,东一肘子,西一脚丫,与众人打成一团。就这么乱糟糟的闹了半天,记者们一抬头,顿时傻了眼,因为双竹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我一人站在原地。
广漠然惊呼道:“双竹小姐人呢?”
我刚才悄悄隐去了她的信息素,这些凡人谁都没能察觉到她,她已经偷偷摸摸跑上楼去了,我本来也想开溜,但我瞧见记者当中有一位妹子长得相当不错,她大约二十岁左右,是个金发碧眼的老外,在众人饿虎扑食的卖相之中,她显得宛若雪莲般出众。
我并非受美色诱惑而留下的,我在她身上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这让我感到一探究竟的迫切感。
我并非凡人,我所作的一切都不受欲.望左右,我是理性的聚集体,是思维的求道者,我用超凡脱俗的目光审视着她,我能从她身上发现不为人知的隐秘。
她的胸.部比一般本国女人来的大,而且没有隆.胸,没穿胸.罩,更没有下.垂,充满着天然的弹性。
众记者依旧在吵吵闹闹,无数话筒塞在我嘴边,让我产生了屈辱感,仿佛那是某种污.秽的棒.状物,即使如此,我依然优雅的微笑着,指着她说:“这位小姐,请问你是哪儿的新闻工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