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睛,仿佛练习瑜伽般盘膝而坐,在地上呼吸许久,随后睁开眼,掏出手枪,对着天上飞过的鸟儿开枪射击。她用的是消音枪,子弹发出急促的破空声,那些飞鸟连叫唤都来不及,就这样笔直落地。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心里震惊无比,而她却满意的笑了起来。
我听说尸鬼的体力和速度会比凡人稍好一些,但绝不至于让她在短短一个月内练成这样的枪法,也许在偶然之间,我开启了她大脑的某个开关,让她的才能由此展现出来。
她仓皇四顾,将死鸟捡起,看了一会儿,尝试的将鸟脖子放在嘴边,轻轻一咬,随后痉挛般的捂住嘴巴,发出一声难过的哀鸣声,轻声说:“好难喝!”快步跑开,将死鸟丢入了垃圾桶。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而她的表情骤变,显得凝重而担忧,拿起手机一看,嘴角抽动,身躯微微发抖。
她说:“喂,叔叔,你好?”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轻,我听不清楚,但陆檀回答:“好的,叔叔,给我三十分钟,我马上就到。”
那是她的客人,某个危险的血族,也是她的猎物。她知道通缉令上有哪些人物,但在那次意外发生之前,她软弱而无力,丝毫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自从她的身体发生变化以来,她一直在等待着这样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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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儿要稍稍解释一番卡玛利拉的血族猎杀令是怎么筛选猎物的:
王子或亲王有极高的权利,他们可以钦定辖区内需要追杀的猎物名单,当然最好师出有名,不然长老会可以组成调查小组,否决亲王的猎杀令。比如在下洋之内,所有的卡玛利拉猎杀令都必须得到雪公子的认同。而他本人也可以发出猎杀令,或者配合其余领地的王子追杀逃犯。
那些逃犯,当然是违反了卡玛利拉的六大传统的罪人。
卡玛利拉和萨巴特不共戴天,往往自相残杀,但却竭力避免引起过大的纠纷。卡玛利拉在发现破坏社会秩序的血族之后,会通过某种隐秘渠道寻求萨巴特的意见,如果后者并无异议,则将该目标列入追杀令。
如果萨巴特有异议呢?那一切都自然由王子做主,他可以强势的不予理睬,坚持猎杀犯罪者,并做好与辖区内萨巴特魔党开战的准备。或者,他网开一面,让萨巴特欠自己的人情。但这么做往往并没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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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从得知她挑选的猎物是谁,但血玛丽组织从不过问客户的身份,哪怕是被厄夜使者追杀的妖魔,只要他付得起钱,血玛丽也会为他提供少女的鲜血,而且不会出卖他的情报,从而败坏自己的诚信和声誉。
她在街边站了一会儿,由于她打扮的有些性·感,在这寒冬之夜,显得如此吸引眼球,惹得路人纷纷驻足观看,几乎以为她是不顾廉耻的外围女。
其实她本也从事这样的行当,只不过她的顾客身份有些古怪,而顾客的要求也往往与众不同。
她拦了辆车,缓缓驶离了公园。我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的跑上我停在路边的轿车,车上已经被贴了三百元的罚单,我心痛之余,却也无可奈何,踩动油门,追了出去。
她在一间幽暗的街边旅馆下了车,看了看手机,从一旁的电梯上了楼。我查看她停住的楼层,随后也乘坐电梯赶了上去。旅馆的前台服务员对此熟视无睹,似乎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
我走下电梯,并没有看见她的人影,她去了哪间房间?我必须快些寻找,以免发生悲剧。我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地毯绒毛起伏程度,从而判断出她的行进路线,顺着踪迹,我来到了角落的房间里,耳朵贴在门上,努力听着里面的情况。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发笑,而陆檀也轻松的与他聊天。她非常镇定,似乎根本就没有猎杀的念头。
那男人说:“宝贝儿,我们开始吧。我已经有好几天没吸过血啦。”
陆檀嗯了一声,开始宽衣解带,将衣服一点点儿抛在床上,我可以想象她柔美的姿态,也可以想象那个血族贪婪的目光,那尖锐的牙齿,以及那骇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