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说:“可在我无意间发现她的短信留言之后,从三个月前,我又开始监视她了。我发现她每周总有一两天的时间——大致是在周四晚上——打扮一番,走出家门。她会来到一家酒吧,在酒吧中逗留到关门,在此期间,无论什么人上前搭讪,她都会置之不理。她喝完酒,走出酒吧,不顾酒醉,开车返回我的豪宅,随后趴在床上痛哭一场。”
我想:听情形似乎像是精神压力过大的症状,她需要排解心头的郁闷,因而深夜外出,在酒吧中独自饮酒,虽然身在人群之中,四周喧闹不断,但她依旧维持着自己的孤独。她太过寂寞啦,如此下去,只怕会就此发疯。
教授说:“我派人一连跟踪了她三个月,并没有发现异常。这让我感到非常内疚,提议带她出去旅游,但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我。我请假在家,希望多陪陪她,安慰她的心,我为她买了许多奢侈品,希望她开心起来,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开始对我发脾气,认为我请假在家是对她的不信任。我又提议陪她前往酒吧,但她却大发雷霆,歇斯底里起来。”
我想:你这下可露陷了吧,你知道她去酒吧的事,她自然知道你派人跟踪她了。
教授说:“你知道了吧,侦探先生,我请你来,并不是为了找到罪证,我是想让你证明她的清白无辜。如果可能的话,我甚至希望你能治愈她的忧郁症。”他笑了起来,叹道,“但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我站了起来,说:“教授,请允许我这样对你说:我无法保证我调查的结局如何,但我将尽最大的努力接近真相。我无法治愈绝望的灵魂,但我会试图拯救尚有希望的心灵。”
他呆了片刻,说:“你这人可真莫名其妙,一会儿说古文,一会儿又念诗。”
我朝他鞠了一躬,快步走出了餐馆,回到大街之上。
我想:萨佛林小姐,请问你之前意欲何为?
萨佛林装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她笑道:“没什么啦,我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我想:恐怕并非如此,若在下所料不错,你恐怕意图操纵他的精神,对吗?
萨佛林将小脑袋四处乱转,干巴巴的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你又在胡思乱想啦,面具哥哥,我为什么要催眠他?我根本不认识他。”
她自有她的鬼主意,就像我有我的小秘密一样,这位神秘的女孩儿,这位远古的幽灵,这位孤独的囚徒,这位可怜的游魂,我为什么要拆穿她的*呢?如果可能的话,我多么想将她揽在怀里,安慰她那颗古老而幼稚的心啊。
这样想着,我沿着大街走了出去,穿过几个街区,走入了地铁。
————
北辰教授所说的酒吧位于尊意路的路旁,它的名字叫做尊来酒吧,从外观上看,就像是美国西部的木屋酒吧一般独具特色。酒吧内部装饰豪华,五彩灯光穿梭流转,嘈杂音乐无休无止,偶尔在酒吧前的水池会喷射出火光,令此地宛若地狱的入口般诱人。
这路段是富人居住的场所,不少有钱而赋闲的纨绔子弟会来此酒吧**作乐,当然也少不了那些暂住此地的外国人,更有许多心怀期盼的女孩儿,穿着大胆而暴露的衣着,扭动着纤腰,迈着金莲步子,露出纯洁的微笑,画着妩媚的妆容,挤破脑袋进入酒吧,试图在这些有钱人中找到金钱的寄托。
我怯生生的挨近酒吧门口,门口高大的酒保瞪了我一眼,我慌忙扭过头去,东张西望,遮掩心中的惊恐。
酒保说:“酒吧已经满了,今天不能进来了。”他有些淮远口音,虽然遮掩的很好,但却瞒不过我。
我用淮远话说:“大哥,你让我进去吧,我好不容易来下洋一趟,不见见世面,回去别人问起来,你可让我怎么回话呀?”
他一愣,用淮远话说:“老乡啊。”
我并非淮远的人,但正如我所说,我是各类语言的宗师,要我说上几句,短时间内可以不露破绽。
我惊喜的叫道:“大哥,你也是淮远人啊。”
他面露犹豫之色,说:“小兄弟啊,这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里面乱七八糟的,什么坏人都有。听你大哥的话,回去吧,别在这儿糟蹋钱。”
我恳求道:“大哥,求你了,就让我瞅一眼,进去瞅一眼,我保证不乱说话,只在旁边看着,行不?”
他思索再三,就在这时,又有几个年轻人想要闯进来,他将那些人拦住,也不再管我,我知道他已经默许了,便一溜烟的走入酒吧,走入了那个令人迷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