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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宅的最深处有一个圆形的会议大厅,几乎和小型的电影院一般大小,一圈座位,围着中央的舞台。此时亮着幽暗灯光,仅仅照亮了大厅正中的仪式台,我们两人带着莱无策走入其中,发现周围站了好几个人,缇丰王子、娜娜、一个两米多高的巨汉,还有几个凡人,大概是本国协会最有名的几位猎人。
挚友先生可怜巴巴的坐在角落,似乎在摆弄着什么仪器,而贝雷特居然也躲在一旁,不耐烦的转着圈子,他这人生性难以管束,说得好听些叫做放荡不羁,说难听点就像是嬉皮士或流浪汉。
女神阁下走到挚友先生身边,他抢先问:“你们办成了?”嘴角却带着坏笑,我不禁暗中嘀咕:他明明通过我手机上的监听程序听到了一切,这会儿还来装傻。可转念一想:我明明知道他在监听,却也不想法处理,那岂不是蠢上加蠢?
女神阁下说:“我们遇到了黑色骄阳的人。他们居然能在本国获得行动权?”
挚友先生将仪器暂时抛在一旁,在笔记本上操作了一会儿,说:“没错,他们内部网站上确实有行动代码,但具体行动内容却不知道,这举动已经取得本国行动许可,天哪,这可真不得了,甚至就是本国特殊行动部授权的。”
真正不得了的是他,因为黑色骄阳的内部网站仿佛成了挚友先生的后花园,可以随意进出,不留痕迹。
女神阁下惊讶的看了他一会儿,说:“这位无策先生就是那位。。。。弱血者。”
挚友先生看了看他,两人互相点头致意,他说:“转生仪式就要开始了,缇丰王子即将制造他的新娘。”
我问:“不知是哪位幸运儿?”心里却想:或许是天大的不幸呢。
挚友先生说:“就是几个月前的那位刘衣小姐,她前些日子遭受意外,险些被大火烧成灰,新闻报道的轰轰烈烈,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我如何能忘记?但我却宁愿将其遗忘。
他接着说:“缇丰王子认为她已经濒临死亡,因而决定赐福于她。”
我的视线越过黑暗,寻找那微弱的光明,光明笼罩之下,雪公子穿着白色的长袍,上面纹着血色的花纹,镶着金丝银线,令他宛若古希腊时那些漂亮的半神。
在他身前,一位女士光着身子,坐着轮椅,无神的仰面朝天。她的皮肤经过大火焚烧,令人骇然,焦黑的是疤痕,干燥的是死皮,头发全数掉光,消瘦的近乎骷髅。
雪公子念道:“你会失去一切的,罪人,就像该隐曾经失去天父的宠爱,你会获得永生的,姐妹,就像该隐以罪人的身份永远流浪。”
转化仪式需要亲父吸干子嗣浑身血液,随后将体内三分之一的血液灌注到子嗣体内。卡玛利拉的仪式与萨巴特有显著的不同,亲父会将血族的美德与戒律灌输给子嗣,让他们获得新生的同时,也获得初步的力量与知识。
卡玛利拉的成员有着传承血统的荣耀,和萨巴特那些胡乱繁衍的笨蛋完全不同,他们制造的血族往往连自己是吸血怪物都不知道。
雪公子咬上刘衣小姐伤痕累累的脖子,刘衣小姐原本失魂落魄,此时却突然发出一声癫喜的尖叫,她抽搐几下,随后再度僵硬不动。几秒钟后,雪公子抬起头来,将手臂凑到刘衣小姐嘴边,轻轻念咒,刘衣小姐仿佛僵尸般抬起头来,死命咬住雪公子的手腕,带着贪婪而惊人的表情开始吮吸。
雪公子说:“慢点,慢点,孩子,前路漫长,我们需要谨言慎行。”他凑到她耳边,开始诉说传承的暗语。
刘衣女士缓缓松开了嘴,身上的皮肤开始剥落、变化、重生。她的头发长了出来,恢复到她原先的长度,脸型复原,皮肤再度变得白嫩光滑(如果不是过于惨白),她失神的眼睛再度恢复了光彩,血的颜色从中隐隐透出。
雪公子取过一件血红毛毯,将她的身子罩住。她原先的身躯扭曲难看,自然不怕旁人偷窥,然而此刻恢复了原有的美艳,便需要防止春·光乍泄了。
我觉得她的脸与原先有些不一样,但很快明白过来——她原先整过容,此刻获得重生,露出本来面貌,却也不比整容后难看。
雪公子突然问:“张先生,怎么样?”
挚友先生嚷道:“一切正常,魔血含量百分之十五点三,她并非弱血者。”
雪公子勉强笑出声来,他说:“虽然不是弱血者,但也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他将刘衣小姐横抱起来,后者仿佛从睡梦中惊醒般四处张望,看见雪公子,笑了笑,说:“我好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父亲。”
雪公子说:“没什么好害怕的,梦境或现实,我都在你身边。”
刘衣小姐说:“我梦见一个古怪的男人,他穿着黑色长袍,面目陌生,冷酷的盯着我看。”
“真的?他是什么人?”
刘衣小姐回忆了一会儿,说:“我记得他好像自称为亚克·墨慈。”
雪公子颤抖了一下,问:“什么?”
“他说,他叫亚克·墨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