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引发这一切的宋文渊,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每日按时去小轩窗上班,丝毫没有流露出异样的情绪。
“刚刚那人不是《中国艺术品》的记者吗?”孔信踏进小轩窗的大门,指着走出门外的一个背影问。
宋文渊停下擦拭瓷器的动作,顺着他的手指望了一眼,点头,“是啊,刚刚来采访了我几个问题。”
孔信皱眉,“什么问题?”
“无非都是有关《周易本义》的小道消息,”宋文渊笑得云淡风轻,“比如问我怎么知道这书是出土文物的,问我对肯巴德这个人怎么看待,问我和洪阳老同学翻脸的感受。”
“你怎么回答的?”孔信一撩衣服,在店内坐下了。
“如实回答呗,我跟着老师在湖北参加鉴宝活动时偶然得到此书,回南京后捐献给了博物馆,对肯巴德此人我的看法很简单,走私国宝的洋鬼子,对洪阳嘛……他是年纪轻,没什么经验,被肯巴德蒙蔽了。”
宋文渊找出黄兴运放在抽屉中的茶叶,泡上一杯明前龙井,放在孔信面前,“老师收藏的好茶叶,孔先生尝尝,味道如何。”
孔信喝了一口,大赞,“你老师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是相当会享受的。”
宋文渊失笑,没有多说什么。
孔信坐在别人家的店里,喝着别人家的茶,欣赏着别人家的收藏,丝毫没有尴尬拘束的感觉,那一派自然之态,简直比在自己家里还要随便。
宋文渊赔笑,“孔先生今天来,是找老师有事吗?”
“不,我找你,”孔信抬眼看向眼前的青年,挑着一双愈老愈贼的桃花眼,仔细打量他片刻,然后淡淡地笑了,对宋文渊招招手。
宋文渊不明所以,看看店里另一个店员在低着头玩手机,遂弯腰俯身过去,“您找我有……”
声音戛然而止,只见孔信长臂一伸,一把勾住宋文渊的脖子,将人拉到自己身边,凑在耳边坏笑着问,“我家天真的味道怎么样?”
“!!!”宋文渊刹那间,心跳都快停了。
孔信松开手,微微皱眉,“还没得手?”
宋文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权衡片刻,低声道,“请孔先生不用太过担心,我是喜欢天真,但……我会尊重他的选择。”
“这样啊……”孔信的声音里不知为何竟有点失望,他思量着,轻声道,“他那傻爹打了两个小时的越洋电话,向我哭诉儿子被人迷//奸了。”
宋文渊倒吸一口冷气,“迷……奸?”
孔信郑重地点点头,“据说天真的脖子上有一个吻痕,他自己却以为是蚊子包,可见凶手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作案的,事后还编出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谎言来骗他。”
宋文渊嘴角抽了抽,“既然天真信以为真,可见这个谎言还挺管用的。”
“哈哈哈,”孔信大笑,“我一想就知道是你,天真总共就这么几个朋友,王三笑没那胆子,敢留下吻痕还骗他的,也就是你了。”
宋文渊陪着他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我本不想骗他,只是天真,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异性恋,并对我们之间的兄弟情看得非常重要,我怕……怕告白之后连兄弟都没的做了。”
孔信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我没有儿子,我们孔家、罗家、康家三个家族到这一代就只有天真这一个孩子,我们都恨不得给他天底下最好的生活,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但是说实话,看着他被蒋璧影翻来覆去地伤害,我们都很心疼。”
宋文渊心头突然狂跳起来,怔怔地看着他,“孔先生,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没有用,”孔信坏笑,“你究竟能不能修成正果,这要看天真自己的意思。”
目送他的身影离开店门,宋文渊半天都没回过神来,纳闷地琢磨这个人突然跑来到底是干嘛的?
难道……自己还没开始告白,就已经先取得了丈人家的认可?
这算什么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