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墙壁磨得脸皮生疼,康天真直着嗓子嚎叫,“不、不是故意的……啊疼啊,放开我……”
宋文渊薅起他的头发,“为什么跟踪我?”
“我……我就是好奇,”康天真狼狈地仰着脸,忙不迭求饶,“宋文渊,好兄弟,求你放开我,我疼……”
宋文渊没有说话,狠狠地压着他,过了一会儿,松开手,轻声道,“不好意思,弄伤你了吗?”
“没有没有,”康天真不顾脸上火辣辣地疼,忙绽开一个讨好的笑容,“话说你这么晚是要去哪儿啊?”
“跟你没关系,”宋文渊伸手抚平他被弄皱的衣服,转身继续往前走,淡淡道,“回酒店去吧,已经很晚了。”
“哎哎,那你得告诉我你要去干嘛啊?”康天真快步跟上去,促狭地凑近他,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该不是去看大秀吧,嘿嘿。”
“……不是。”
康天真看着他走进一个公共停车场,停住脚步,左右看了两眼,“你来这儿干嘛啊?”
“你怎么还跟着?”宋文渊拧起眉头,“回去。”
“我怎么感觉你不像是要干什么好事儿的样子……啊!”康天真话没说完,突然被宋文渊一把搂住,转身按在一辆黑色的车上,“卧槽!!!”
“别说话,”宋文渊压低声音,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将人禁锢在自己和车门之间,从背后看,仿佛正吻得难舍难分。
康天真被压得喘不过气,余光看到一辆轿车从背后开了过去。
我去!!!这感觉真像是被惊蛰的第一声春雷当头劈下,五脏六腑震了个碎如齑粉,宋文渊柔软的嘴唇伏在耳边,温热的呼吸钻入耳洞,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极爽,刹那间就让他心脏狂跳,膝盖都软了。
目送那辆车开出停车场,他猛地一把推开宋文渊,“你特么性骚扰我?”
“你想太多了,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宋文渊丝毫没有尴尬之色,回头看一眼那渐远的车子,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席。
康天真自发自觉地坐在副驾驶上,控诉,“你抱我了!”
宋文渊打火,车子轻巧地开出,一脚油门,飞快地跟了上去,风驰电掣间淡淡地说,“都是男人……”
“那你还亲我了!”
“!!!”这回轮到宋文渊被雷劈,吃了一惊,扭头看向他的眼睛,“我没有。”
“别看我,你好好开车,”康天真把他的脸扭向前方,继续控诉,“你刚才就是亲我了,你用嘴唇亲了我的耳朵,不信你摸摸,我耳朵现在还火辣辣地呢,都羞涩了。”
“……”
康天真坐在副驾驶上没事儿做,就一张嘴皮子喋喋不休,“别以为我家里基佬多,我就会是基佬,告诉你,没有的事,我喜欢璧影的,我跟她青梅竹马,我太奶奶是她太姑奶,我俩在一起这叫亲上加亲……”
“……”
宋文渊觉得跟这家伙打交道有点累。
康天真嘴碎话多,一路从市区说到郊外,眼看着说得路灯都暗了他还没有停,惊奇地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林,“你要把我带哪儿去?”
“不是我带你,是你自己硬跟上来的,”宋文渊扭头看他一眼,突然笑起来,“我要是把你绑架了,你大伯会付多少赎金?”
康天真哈哈哈大笑三声,认真地掰着手指算道,“你找我大伯,估计他还会倒贴钱求你撕票,不如找我大爷爷,他会把整个孔家都送上来的,只是千万不要被我妈知道,否则你就惨了,他会把你碎尸万段,是真的,物理意义上的……啊,小心!”
前方的车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拐上岔路,宋文渊猛打方向盘,一阵刺耳的摩擦声,车子擦着路障拐了过去,他脚踩油门,刚要加速,却见对面的车子速度渐渐慢下来,两车几乎并排行驶。
“被发现了?”康天真问,“你到底在跟踪谁啊,那车贴的膜不错,完全看不清。”
宋文渊往外瞥一眼,压下帽檐,沉声道,“你把帽子戴上。”
“他认识我们?”康天真飞快地拉起连帽衫的帽子,顺手将拉链拉到最顶,整个人缩在连帽衫里,只露两只眼睛,“这样行吗?”
宋文渊抽空看了一眼,一见他那怂样儿,紧张的心情瞬间消失,简直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笑,“行。”
康天真两手攥成拳,放在眼前如同望远镜一般,往对面的车里看,“他是要逼停你吗?卧槽,那是什么???”
只见那辆车上窗户慢慢降下,一个黑黢黢的枪口伸了出来,康天真刹那间吓成了傻逼,嚎叫,“啊啊啊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会有生命危险啊啊啊啊……”
“闭嘴,”宋文渊猛地一脚刹车踩到底,在刺耳的刹车声中停靠在路边。
急速的行驶和骤停把康天真晃得七荤八素,若不是系着安全带,他现在已经撞破前玻璃飞出去了。
宋文渊坐在座位上,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直到对方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