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对着季夫人笑笑,她已经吃过了,现在就要离开了。
“你和卓君是真的散了?”
“不清楚。”
季丹阳撑着头,她现在就怕别人来问自己感情的事儿,一点都不愿意讲,很累。
“你是个女孩子,难不成能不嫁人?你可别学人家,人家那两把刷子你学不来。”
不是看不上自己女儿,安娜不是谁都能学的,也不是学就能成功的,自己的女儿自己知晓,还是老老实实的嫁个好男人,捧着呵护着、
和卓君散了也好,卓君不是不好,只是和女儿不太合适。
“我没说不嫁人,妈我的事儿你就别管了。”
丹阳有些叽歪,她现在不是年纪还没大呢嘛,才分手几天呀,让她好好喘口气也不行嘛,她就必须每天都有男朋友?
季母看着孩子这副酸脸,有心想说她两句,你看这是人的脾气吗?但是自己生的,这口气也就忍下了,这幸好是母女,这要是婆媳,中间能没有隔阂吗?
*
时钰早上起来的早,出去散步,她起床的时候以律还没有起,他一贯起的比较晚,安安是跟着他睡的,所以爷孙俩起来的都靠后,她的早餐都吃过了,以律才睁开眼睛,安安吐着泡泡自己和自己玩呢,踢着小脚丫子,似乎就对自己的脚丫子很感兴趣,伸手想要去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安安的身上穿了一个红色的肚兜,胳膊和藕节似的,咿咿呀呀的玩着,见爷爷醒了,发出来哦的一声,仿佛是在说,你醒了呀。
以律亲亲安安,躺了五六分钟,确定自己不晕,就起床了。
将安安抱给佣人,佣人上手接了过去。
“我老婆呢?”
佣人说人在外面给草坪喷水呢,李时钰都喜欢自己亲自上手去做这些,偶尔也会剪剪花之类的,以律从窗子里看了出去,果然人就在下面站着,手里拿着水管,草坪上有两条狗跑来跑去。
这都是鹤来要养的,结果养了没几天就扔到这边来了,他没时间喂,一条白色的摩萨犬一条金毛,白色的狗比较调皮就围着李时钰转,自己身上被喷上了水也要往主人身边转悠,伸着舌头似乎在笑。
“都是水,你去一边玩。”
时钰就觉得这狗粘人,和她小四一样,谁养的狗就像谁,这两条狗就像跳马猴似的,那个性简直和小四如出一辙,热情的很,看见谁都这样,哪里像是犬,成天专注卖萌。
她上脚碰碰它,想让它离的远些,这傻狗就是不肯离远。
时钰关了手上的水管,以律才要出声叫自己老婆一下,就看着他儿子吊儿郎当的拿着车钥匙从后方把他妈给抱在怀里了。
“大美女一大早就起来给草坪浇水了,这么勤劳。”
“妈妈……”鹤来跳着脚,他妈不知道怎么搞的又把水管的开关给打开了,弄了他一身,虽然现在天气热,这么一喷也容易着凉的,往后跳了几下,李时钰有些抱歉,她并非是故意的。
“进去擦擦,怎么过来也不出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没料到你送给我了一个惊吓。”
时钰将自己手上的毛巾递给儿子,鹤来却把脸凑了过来,坚持要自己妈给他擦。
“美女代劳吧。”
时钰给儿子擦着脸,她也挺喜欢小四的,因为嘴好,会说话会哄人,最重要的是他也很孝顺。
“最近有没有和你二哥一起吃个饭?”
鹤来不明白自己妈为什么单独点二哥的名,摇头,他哪里有时间,有时间也留给美女了,纪瞻又不是美女。
“你二哥心比较细,有时间陪着他吃吃饭。”
鹤来无语,他是最小的,按道理不是应该所有哥哥都来喜欢他的吗?都来关心他?
“我记着我二哥以前不这样的……”
什么时候变的?
鹤来觉得纪瞻上高中的时候都还是那副很静很灵的样子,现在就好像中邪了似的,或者像是被掉包过,但是他人就长成这样,突然就变了。
“我知道了。”
为了不让母亲担心,还是应了,他这个忙的劲儿啊,到处都是活。
搀扶着母亲进屋子里,鹤来打了一个响指,他也是才记起来的。
“妈,过些天你过生日,想好要什么礼物了吗?”
“你们都健康,妈就知足了……”
“你妈想要孙女,你给生吗?”
鹤来翻着白眼,就知道哪里都少不了自己爸。
要说这个世界上最传奇的人就非属眼前的这位,他爸头顶一直顶着快要挂的字眼,结果挂到今天依旧还健康的坐在这里。
“你和我妈再生一个不就好了,孙女是别人的,女儿才是自己的。”
鹤来鼓动自己爸爸。
时钰拧着儿子的大腿,明知道她生不出来,这臭孩子故意这样说,是想让他爸出轨是吧?
“我觉得这事儿可行。”
李时钰无语,又可行了。
“我妈上次说……”鹤来呵呵的笑着,想起来他妈上次说她绝经了鹤来就想笑,拍着大腿,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完了老纪,怎么办,我妈是不行了,你外面找个女人生吧。”
李时钰并未因为儿子的口无遮拦生气,反倒是笑眯眯的,鹤来的那两条狗从外面跑了进来,家里的佣人最讨厌的就是这两条狗,过分的热情,看见谁都想扑一扑,问题长大还很无辜,你又舍不得打它们骂它们,可能是主人给养的好,有点脑子很好使。
对着鹤来就扑了过来,鹤来一边抱着一个,让它们坐在自己身边。
“爸爸好久没有看见你们了,想爸爸了没有?”
“真出息,还弄出来两狗儿子。”
鹤来看着自己爸:“爸你这是迁怒啊,我妈生不出来你应该找我妈的毛病,干嘛针对我,狗儿子怎么了,这也是儿子啊……”
鹤来人在楼上休息,晚上三哥三嫂说是要回来,他借机眯一下,最近奉承了太多的美女,精力上有点受限,正在睡觉睡的迷迷糊糊的,微信响,鹤来抓过来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上面联络人的名字写着一个字,妈。
这是他妈的号。
他妈开头喊了他一声,说儿子。
鹤来问号打出去,怎么了妈?
“儿子,其实你不是我亲生的……”
鹤来一下子就懵了,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现在是彻底清醒了,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想着不对劲,他妈好好的怎么会和他说这个?
妈,你接电话,妈!
打了几次电话,对方就是不肯接,鹤来只觉得肯定是要出事儿,有点慌张,勉强才想起来自己还在家里,光着脚就往外跑,大狗从外面跑进来,听见他醒的声音了,还差点把鹤来给绊倒了。
“妈,你开门……”
他要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鹤来砰砰砰的拍着门板,佣人就有些不解,都吓到了,鹤来这是怎么了?
“太太出去了。”
鹤来抓着门板:“妈,你开门,妈……”他抓着扶手晃门。
鹤来是信了。
他是真的信了,因为无缘无故的,自己妈怎么会这样说呢。
鹤来抖着手给自己爸打电话,也是关机,鹤来眼泪都要出来了。
“妈,你和我爸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唬我啊……”
鹤来觉得自己要疯了,给纪禹打电话,抹了一把脸。
纪禹正在开会呢,就看着自己的电话不停的响,他按了几次,可对方坚持不懈,除了女人倒是没有男人这样坚持的,纪禹做了个打断的手势,让大家休息一下。
“怎么了?”
“哥,你能联系上爸妈吗?我联系不上妈,妈到底是怎么了,她和我说,我不是她亲生的。”
“你嗑药了嘛?”
会议室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大家都想听八卦,谁嗑药了?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没开玩笑……”鹤来对着电话吼:“妈我联系不上,你给她打电话,打电话……”
纪禹挂了老四的电话打给自己妈,没有人接,他打给纪以律,纪以律关机了,纪禹倒是没急,拿着手机玩着玩着就突然明白了,不用说了肯定是老四得罪自己爸了。
给李国伟打电话,李国伟说人就在家里呢,把电话递给了李时钰。
“怎么了?”
“你先看看你的手机在哪里,给那个蠢货回个电话,他要疯了。”
纪禹挂了电话,会议继续。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纪禹竟然没有马上给鹤来回电话,鹤来蹲在地上,还光着脚呢,平时那是一双多么性感的脚啊,要是美女看见,估计会心疼死。
李时钰找到自己的电话,上面写着呢,未接蠢儿子来电73通。
蠢儿子……
“纪以律……”
时钰手里的手机又响,她快速接了起来。
“妈……”鹤来吸吸鼻子。
“你爸把我电话给藏起来了,我不知道他和你说什么了,都是假的,就连通讯录他都把你的名字给改成蠢儿子了……”
鹤来趴在地上。
佣人上来看着他这样,以为他受了什么大刺激,刚刚又是发疯砸门又是喊人的,太太不是好好的,干嘛弄的好像死了妈一样。
“你爸都和你说什么了?”
纪鹤来咬着牙。
“他发给我说,我不是你亲儿子,然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
李时钰:……
儿子这说不通的,他说你就信?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里面装的都是什么?豆腐渣吗?
“我想静静,你没事儿就好。”
这是亲爸吗?
他感觉这也不像是亲爸。
鹤来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的疼了。
以律笑嘻嘻的看着:“不用换了,他不是蠢儿子谁还是蠢儿子,这都能信。”
“你在玩的是自己的儿子。”
这到底是什么爹啊。
安安拍着小巴掌,也不知道在为什么高兴呢,时钰接过来孙女,抱在怀里:“我们安安要吃饭饭了……”
晚上大家都在吃饭,就只有鹤来缺席了,安娜上楼叫了鹤来两次,鹤来说自己身体不舒服。
“他不下来吃吗?”
纪瞻问了一句,小四平时有吃的,就恨不得飞下来,今天这是怎么了?
柳絮让佣人给鹤来留一些,也许他一会马上就要下来吃了呢。
李时钰动着筷子,淡淡的说着:“今天被你爸给玩伤心了。”
事情的经过她都说了,纪禹依旧还是那副死脸,倒是纪瞻觉得无语,无语的看着自己爸,这简直就是个老恶魔啊,就是在恨儿子,也不用这样玩自己儿子吧。
“爸,我们是你亲生的吗?”
纪以律很是淡定的说着:“我倒是希望不是,可没办法,我和你妈的命不好,生了四个赔钱货。”
“那你自己也是赔钱货。”纪禹跟了一句。
纪瞻撑着脸笑笑,家里敢和父亲这样没大没小的人就只有他大哥了,心里默默给点了一个赞,这次真的是玩大发了。
鹤来就在床上躺着,现在绝食。
他从来都没被人玩的这么惨过,对象还是自己老爸,他有委屈都说不出来。
纪瞻拿着碗筷站在门外,小时候就是他哄鹤来。
“真的不吃饭了?你不饿吗?”
鹤来扯过来被子,盖过自己头顶:“饿死也不吃,都要丢死人了,他就是故意的,我不就是让他和妈生个女儿嘛……”
纪瞻:……
他就说爸好好的怎么就涮着鹤来玩,他爸这辈子就和女儿干上了,偏他妈生不出来儿子,一生一个小子一生一个小子,家里有四个孩子了还怎么生,他爸即便心里不高兴也不敢说了,现在他妈这个年纪,说让自己妈生孩子这不是开玩笑嘛,你这就是得罪老纪了。
“开开门。”
鹤来光着脚下床,给二哥打开门,纪瞻将手里的托盘放到一边。
“妈给你下的面……”
“特意给我下的?”鹤来想想,要是妈特意为自己下的,他就勉强吃一口吧,毕竟自己是妈妈的老儿子,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老太太的身体还是要顾虑的,自己好老太太才能好。
纪瞻没敢说,这面到底是专程为谁下的,他才刚刚也吃了一小碗。
他妈这辈子对厨艺没什么研究,反正多好的菜到了她手里什么味道都出来了,炒个青菜可以做的又腥又臭的,自己妈也是个高手。
唯独这面条,宽面做的特别的好,说特别好,估计和人家大师傅一对比也是拿不出手的,但他们是儿子,觉得亲妈能给做成这样,这就是高技艺了。
他们都比较容易满足。
楼下纪禹还在吃呢,纪以律慢慢的挑着面,他喜欢吃面,你能说这面不是为了他而做的吗?
纪禹从小也是喜好面食,生病了他妈也是会给他煮碗面条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吃的就是这里面的感情,他是老大和妈妈感情就是不一般。
云起对于吃什么都无所谓,不挑食,纪瞻呢,小时候也是被李时钰拿着这碗面条哄到长大的,鹤来就更加不用说了,家里五个男人,四个人在争一个女人,大家都觉得这女人对自己就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和别人不同。
安娜挑着面,她觉得最厉害的人还是在厨房忙碌的那位,能把一群男人都给哄住了,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鹤来坐在地上,他什么都能和二哥分,这个不行,挑着面往嘴里送,不得不说自己妈也是个奇葩,都多少年了,你做面条放的东西改改不行吗?
过去放什么,现在还是放什么。
“不气了?”
“我和他生不起这个气,他是我爹。”鹤来赌气的说着,最可恨的就是还把自己的名字给该成是蠢儿子,想到自己差点哭了出来,他差点哭晕在厕所里,他要是哭晕了,到时候他爸一定会笑晕在厕所里。
“你就非要往他的伤口上捅……”
“他自己生不出来女儿的,怪我吗?”鹤来说话太过于着急,刚刚吃进去的又没有完全的消化掉,一生气嗓门大了一些,喷了纪瞻一脸。
纪瞻伸出手擦了一把脸,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面条了。
“你不提让他生不就得了……”
“哎呀,现在就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了,有本事他就生出来一个女儿给我瞧瞧……”鹤来和自己爸就对上了。
纪瞻:……
鹤来将手里的碗放在地上:“今天的仇他日我一定要报,我将来要生四个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