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说着:“叶静说她有一回自拍的照片,她死活就是不肯承认,你说她爸对她那么好,是不是就因为她背地里给她爸当小老婆了……”她觉得就是,李国伟对李时钰好的就不是一点半点的,那结婚的时候什么都给买,什么东西贵买什么,后来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恨不得倾家荡产的给,就一个丫头片子至于吗?
弄不好就是抱养回来的,背着她妈两个人就勾搭上了。
苗淑兰笑的很是猥琐:“我就和你讲,越是看着家里挺不错的,里面越是肮脏,李时钰怀的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是叶静的?你可算了吧,我儿子可没有这样的福气,这个女人一身上下都是心眼子,她能玩死我们一家几口,她妈为什么她生孩子就心脏病发了,肯定是知道了……”
叶静他爸倒是没有认真的听,觉得这就有点不可能了,不过见她说的和真的似的,也不管自己家的事儿,何必管那么多呢,爱说就说去被。
等着苗淑兰再去师娘家的时候,就侧面打听,打听李时钰是不是抱来的。
亲生的,这师娘是知道的,当时很多人都纳闷,李国伟那时候正好赶上计划生育但是查的没有那样的严,你写孩子有残疾就可以要二胎,当时很多人都是那么干的,只要有门路是绝对能行的,方歌当时在的位置很好,就是管这个的,合格不合格还不是自己说了算,结果人两口子生完李时钰就去办光荣孩了。
师娘记得清楚为什么?李国伟这人很特性,方歌生完孩子,他没有去接,那时候下雪,还是李时钰她奶去医院用推车给方歌和李时钰推回来的。
“他怎么没亲自去接啊?这孩子肯定就不是亲生的……”苗淑兰仿佛看见了希望,绿豆眼瞪着抢着话说。
师娘摇头:“这个真不是,我们这边是有*的……”
你看李时钰那么得她爸喜欢,但是女人生孩子这就是晦气的事情,李国伟就是因为这个不去接的,就好像是做饭,他洗衣服收拾家里,但是他就不做饭,认为男人天生就不能进厨房,这是一样的道理,方歌不觉得这是事儿,可当时人方歌的娘家很不愿意,这话是和卢嘉丽说的,说李国伟你看着对方歌好,那也不嫌弃方歌嘛,下大雪呢,老婆往回推,他一个大男人不去,叫他妈去。
这事儿她印象很深。
苗淑兰没有八卦到,只能恨恨的回到家里,邻里邻居住着,肯定平时会有接触,聊天的,苗淑兰和邻居就红口白牙的说着,说李时钰和她爸有暧昧。
“那是不是亲生的,我们也不知道,爸爸动不动就不在家里睡了,我儿子晚回来呢,她爸就来女儿家睡,那女儿就穿着性感睡衣叫我儿子抓到过好几次……”
邻居一听,呸了一口,这叫什么女的啊?简直就是无耻。
就算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能这样乱搞啊。
苗淑兰叹口气:“别人介绍的时候哪里知道她是这样的,那接触的少,咱么也不了解不是,等结婚了就原形毕露了,饭菜都不会做啊,成天我儿子做菜买菜,收拾家里,只知道花钱,后来怀孕,孩子生出来就没气儿了,估计也是她爸的,要不然能死嘛,这就是活报应……”
这些话好在是方歌没听见,真的听见了,气死是绝对的。
她破嘴一张,讲着李时钰的是非,哇哇哇的往外喷,别人都不了解事情,那只能苗淑兰怎么说,她们怎么去听了。
这边房东追着他们搬家,暂时没有办法,只能往新房那边去搬,装修费陈文媛这还没赚到呢,就首付她手里的钱都花出去了。大包小包的往新房搬东西,叶静父母都要省钱,就非要自己搬,说雇人浪费,一个老头儿一个老太太外加一对青年男女,床也就那么拆开了往那边搬,走走停停的。
陈文媛实在有些拖不动了,她原本就瘦,哪里有力气,手疼的要死。
“文媛啊,你使把劲儿,怎么跟没吃饭似的……”苗淑兰埋怨。
叫你搬点东西,你看看你走走停停的,就你一个人累啊?她都这把年纪了,按道理就应该年轻人来搬的。
叶静不吭声,扛着家里的洗衣机,还好买的是小的,能抗动,这一家就跟蚂蚁搬家似的,人家看见的都觉得纳闷,为什么不找个搬家公司呢,也就是两三百块钱的事儿。
新房子这边,墙都没有抹平呢,卫生间就更加不用提了,还是往里挖了一块。
叶静和陈文媛住卧室里,叶静父母和叶苗住在客厅里,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谁放个屁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的,一家五口住下了。
*
“谁?”
李时钰夹着电话,一时没有听清,说哪里销售处的?
是售房销售处,通知李时钰可以去办产权了,着急的人自己就经常跑过去问,或者打电话问了。
李时钰哦了一声,她不着急,自己户口也有地方落,加上现在没有多少的时间,对方只是通知,至于去不去这就是你们业主自己的事情了,她开车去了一趟小区,家里装修呢,大装修,正在干活呢,几个师傅看见她进来,打打招呼,李时钰看了一眼自己就走了,去了物业把交了一年的物业费,外带着把水电费一样存了五百进去。
反正都是自己家的钱,也不会跑了,她实在没有时间经常跑过来看。
房子装修主力还是方兆南,方兆南对装修略懂一些,下班或者早上就过来看看,动什么之前要提前和他打招呼,他会盯着看的,事先讲好,如果你们干的不和我心意,到时候别怪我叫你们返工,他没时间那就是卢嘉丽抽时间过来看着,说是李时钰的房子,李时钰自己不看着,方歌和李国伟也从来没过来看过。
苗淑兰和物业的人就呛起来了,物业费一块都交齐一年的,谁规定的?
把钱都给了你们,你们不是拿去吃利息了。
物业的人都要疯了,就从来没有遇上过这样蛮不讲理的老太太,一年物业费你不交能行吗?谁让你在这里买房的,现在这样的形势,一平才一块一贵吗?后面就是万科的公寓,两块多的物业费呢,哪里多哪里少?
“我要投诉……”
苗淑兰回到家里,就到处打电话投诉,说没有这样收钱的,这简直就是敛财,相关部门的电话她打不通,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号码,打的无非都是小区之内的,人家物业明确告诉了,你不交也行,到时候没有电梯卡,你家水电都不给开,完了还要去告你。
“我一个月一个月交,这总行吧,没到下个月我凭什么把下个月的钱给你……”
物业自然不同意的,结果苗淑兰就发狠了,我住没住进来,我告诉你啊,她那天也就是问问,但是没说自己家住哪栋,你们也不能给我小鞋穿,我就不交,爱咋咋地。
苗淑兰回到家,就和叶静发话了,物业费不交,叶静听他妈一说,觉得也是有道理,这个钱凭什么交,他家买房还摊了面积,那拿到手的面积和合约上写的还不一样呢,我家的卫生我也不用你收拾,小区的卫生和我没关系,走廊的卫生他可以自己顺便就给收拾了。
陈文媛觉得是不妥,没听说能这样解决的,不过看着叶静一意孤行,反正花钱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做就是了。
叶静最近在拼命的攒钱,他想买车了,没有车来来回回的实在不是很方便,但是工资根本不够看的,还完房贷哪里还有什么钱,买车那就是一个梦。
自己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懦弱,离婚的时候怎么就心软把车同意还给她了呢,明明就是自己的,说破天也不该是她有道理。
心里觉得不平衡,晚上睡觉躺在床上就和陈文媛说了这事儿,很是郁闷。
“你就是傻,老实,所以那一家子都欺负你,你看看他们要是一个耍浑的还敢不敢这样对你,当初说好给你的,食言而肥,你当时就该要她拿她妈发誓,如果她说他们家没有说过给你的话,她妈就马上心脏病发作凄惨的死去,她敢说这车咱们就当可怜她,就给她……”
陈文媛觉得这样才够解气。
*
“总监,你的花儿……”
外面早就好奇翻天了,谁送的花?全办公室来说,李时钰的长相不算是上乘,她自己也没有提过有男朋友,更是没人来接过,加班就是少不了的,从来也不打电话报备,问她有没有结婚,她的答案是NO,那这花是谁送的?
白玫瑰?
整整一大捧的白玫瑰,白色的花球,袅袅的香气顺着花瓣上升飘散在空气当中。
李时钰接了过来,没有好奇更加没有高兴。
花被放在桌子上,她不是很喜欢这些花之类的,还不如苹果来的有用,卖的又贵。
除了纪以律还能有谁给她送花,总脚趾甲想都知道是谁了。
以律就在公司不远处挨着河边的栏杆上,悠闲自得的吹着口哨,双手放在脑后,像是神经病一样的点着脚尖来来回回的在小桥边转动,时不时自己笑笑,一脸的笑意,倒是吓退了平时下班就来河边走走的情侣。
这地方环境不错,附近都是大公司,正常下班年轻的都喜欢过来走走,靠着河边夏天清凉冬天浪漫,特别是下雪之后,上面覆盖着一层毛茸茸的白,今天却没有人敢靠前。
前面乱飞乱动的那个,不是神经病吧,真的过去了,捅你怎么办?
要知道精神病捅死人是不犯法的。
好好的人谁会这样病态的点着脚尖来回的在小桥上转圈圈,跳芭蕾?
“长得好好的,神经病,真是的……”
大家都绕着走,以律只觉得心里发热,浑身发热,站在河边双手扩在唇边,想要喊,被人拍了一下,声音卡在了喉咙间,有些狼狈的回头。
一脸的汗,估计就是他来来回回的垫着脚尖走的。
是他哥。
纪极和这个小疯子穿的衣服就不同了,当哥哥的总要有个哥哥样,眯着眼睛说:“在这里散步呢?”
能在自己的公司附近转,想也知道是为了什么。
公司的八卦不少,今天最让他有兴趣的就是,听说李时钰收到了一束白玫瑰,纪极也不在意,随口的说着。
“等她下班。”
“傻小子。”纪极伸出手拍了一下以律的头:“我听妈说,你当着李时钰的面说的,如果追到她,就每天给她洗脚?”
以律笑着点点头,这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眼弯弯,这话就是他说过的,他样样都不行,能追到李时钰的话,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他的脸上不染一尘,纪极并拢指节,忍不住笑了出声:“加油追她,我还有会要开,我回去了。”
他是人在办公室,无意当中,看着这地方的人像是他弟弟,幸好他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有,拿着望远镜一看,不是纪以律这个小傻子还能是谁。
他也是顺便下楼一趟,关心关心弟弟爱情的进展。
以律不跳了,收敛脸上高兴的表情,人家收花的人估计都没有他此刻忐忑的心情,花是送出去了,不知道她是扔了还是送给谁了,这是以律所能想到自己送出去鲜花的下场。
李时钰将桌面上的东西收收,拿着自己的包,要带回家的都收进去,看看那束摆在桌子上的白色玫瑰,她想她是喜欢干净的颜色的,叫人看着心情豁然开朗,在这样的天气,哪怕会让人觉得冷,她还是喜欢这颜色,纯洁。
抱着花坐电梯往停车场去,电梯里的人视线都集中在李时钰手中的鲜花上。
“花,真漂亮。”
有些女人转身便想着,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应该是送花的日子吗?怎么自己一点都没有记得呢,回去要好好的查查了。
李时钰打开车门,看着手里的这束花笑笑,倾身探进去将花放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她想,送花的人应该在守株待兔。
没有猜错,开车出去,就见纪以律蹲在门口,是真的蹲在门口,对着她摆摆手,确信她已经看见了自己,从停车场开出来的车一般速度都不会很快。
时钰降下车窗,头发并没有扎上,披散在后面,大波浪的卷发,这是发型师建议的发型,没有染色,她不大喜欢染色之后掉色露出来不和谐的那部分颜色。
“新发型。”以律笑微微的打趣:“我送的花……”视线固定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喜欢白玫瑰吗?”
李时钰看着他半响,才缓缓开口:“你是想说我很纯洁嘛。”
李时钰用的是肯定句,以律没见过这样厚脸皮的女人,她的模样和纯洁就是不沾边,纯洁的话,应该是那种小女生,乖乖的,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会有两个酒窝的,因为挨得近,可以闻见她头发上洗发水的味道,他分不清这是什么味道,只是一个好闻就能概括。
眼睛挣得很大:“你……”
“没事儿的话,我要回家了,还是你今天要请我喝一杯奶茶?要不然再给我唱首歌?或者你上车,我邀请你到我家去参观一下?”
“参观?不是参观过了……”以律答话。
虽然那次参观有些不太美好,他最后是躺着进的医院。
时钰索性嫣然一笑:“我搬走了,现在不和父母一起住,要参观一下吗?如果不想的话,你就要让开了,不然后面的车出不来,这样做很不讲道德……”
纪以律拉开车门,自己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开车。”
李时钰的家,怎么说呢?这是个旧房子,从进门他就感觉得出来,屋子里有一种旧旧的味道,哪怕卫生很好,哪怕也没有出现坏的东西,看着装修的风格应该年头很久。
“你家的房子?”
他走到阳台去看看,推开窗子,深呼吸着冷空气,他今天就很想大声的喊两声,心里满满的都是爱,至少他认为这是爱。
“算是吧,要喝什么?”李时钰在门口换着拖鞋,以律有些尴尬的看了过去,他进来的太快,没有想到要换鞋的,他家里的地板平时都是可以穿着鞋子走来走去的,有些手足无措的走了过去,李时钰弯着腰准备要把靴子脱下去,靴子有些长,穿脱都不是很方便,结果没用她去上手,身边的男孩儿直接蹲了下去,蹲定在地上,双手去拉她的鞋底,仿佛这个动作做过了千次百次,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脱过鞋,倒是妈妈给他脱过,哥哥也帮着他脱过。
手掌不可避免的贴到了她的鞋底,另外的一只手托着她的脚,拿着拖鞋送到她的脚上,他觉得这双鞋真是好看,就像是水晶鞋。
“我长大之后是第一次有人帮我脱鞋,谢谢啊。”
李时钰蹭着拖鞋,没有尴尬,没有脸红更加没有粉色的泡泡,平静的出声道谢,仿佛他做的也不过就是顺手捡了垃圾一样的事情,她这么一说,倒是把他心里觉得浪漫的所有都驱散了,自己尴尬的想要挠挠头,是不是他想的多了。
“坐吧,想喝什么?牛奶?”
“炭烧奶茶。”
李时钰摇摇头:“看起来你是真的很喜欢喝奶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喜欢甜味儿的男生。”
“药吃的太多了,觉得厌恶了,反倒是甜味儿,吃到嘴里会觉得很幸福。”
“我以为你是男生不是女生,吃了糖就会觉得很幸福的,这不是女生的想法吗?”
她的家里还算是比较规矩,以律到处瞧了瞧,突然身体变得有些僵硬,这是他最最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前一次他觉得是巧合,他最近眩晕的次数很少,眼前一晃,紧紧闭上眼睛,只要闭上眼睛就好了。
“牛奶,加了糖的。”李时钰推推自己手里的杯子,觉得哪里好像有风刮了进来,真是奇怪,向外看了一眼,才看见是自己家的窗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推开的,他刚刚有到阳台,原来是去推窗子了。
“觉得热吗?”
这个时间的暖气烧的应该不是很好才对,这都是老区房,暖气费都是单位承担大部分,能烧的有多热,只有八点到八点一刻这个时间段才会暖和一点。
以律闭着眼睛,不肯睁开,头晃的厉害,其实晃的并不是他的头,而是他的意识,伸出手。
“我觉得有点晕,你能扶我躺下来嘛。”
李时钰觉得自己去买彩票一定会中奖的,他有几次在自己面前是好好的?几乎都没有吧,不是这样的病就是那样的病,要不然就是差点死掉了。
将手递给他,抓住他的手,他看不见,一直到她的手落了下来,才紧紧的抓住,时钰扶着他躺下,将一旁的靠垫拿了过来,垫在他的头下,调整了一下他的姿势。
“还晕吗?”
以律的腿微微抬起,他的神色不是很好,时钰见他不想说话,索性就不和他讲话了,自己踩着拖鞋进了屋子里自顾自的将包里的文件拿了出来,他这个病,那天他妈也有讲过的,没有办法治疗,只能躺着,送去医院也是这样,现在这样的时间里,她不认为自己能背着他下楼,然后顺利的打到车。
她在办公,偶尔会有键盘的声响,屋子里有着属于她的味道,具体是什么味道,以律不知道,就是淡淡的,像是……
像是早晨太阳未升起那一瞬间的感觉,闭着眼睛眼前也有光亮,那是灯发出来的。
“能不能把灯关了,我能看见亮。”
时钰出来将客厅里的灯关掉,自己返身进了阳台,将阳台的窗子关上,顺路回来,从冰箱里翻出来一袋子的糕点,让她做饭的话,不好意思,她现在没时间,还有工作要做,她也不认为自己能做出来什么了不起的菜,一罐旺仔牛奶摆在茶几上。
旺仔的广告词,再看我,再看我就把你喝掉。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回到了房间里,以律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过来是几点他也不清楚,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停止了旋转,这是属于女人的香闺。
为什么叫香闺,他想,到底女人身上的气味儿还是要比男人好闻的多的,深呼吸一口气,淡淡的,并没有特别的气味,但是他就是觉得与众不同。
李时钰还在专注着键盘,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过来,以律的双腿放在地上,自己撕开那袋糕点的袋子,他的肚子有点饿,打开旺仔牛奶的红色罐子,纪以律盯着上面的小人看着,要把它喝掉吗?
“再看我就把你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