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2289215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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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天鸢赶到之后,院子里可算有了主心骨。
这位大姑太太在江家诸位姑太太中属于最不起眼的一个——脾气好得完全不像江家女儿,尤其是“天”字辈的那代姑太太——不过她跟丈夫两情相悦,即使几十年没跟娘家走动,在夫家也没受委屈,正经的少夫人到夫人再到老夫人一路走过来的,处理个侄媳妇早产自无问题。
在她的指挥下,原本一团糟的人与事很快有条不紊的进入了各司其事。
末了她和蔼的对江崖霜道:“你不必担心!我瞧宁颐那孩子是个有福气的,闻说她幼时还跟阮老将军习过几年武,底子定然好!如今虽然早了两三个月,必也能母子平安!”
“借姑母吉言!”江崖霜脸色苍白,一半是担心一半是身体还没恢复,强笑着附和。
“素练带着你表弟们去看你们妹妹吧!”江天鸢见状,让孙女领着江景琨与江景琅到江徽璎那边去。如今院子里的人不能说都跑产房外来了,但心思都挂在这边,哪怕是负责照顾孩子的渠妈妈和周妈妈也一样。
江天鸢虽然回来不几日,但常在陶老夫人跟前,也知道了江家这些年来内斗不断,从谷家倒台之后矛盾越激烈。担心这眼节骨上有人趁乱对孩子们做什么,那可要出大事了。是以让孙女把三个孩子归在一处,有个照应,且这生产的事情,未婚女子也不宜掺合。
等樊素练带走孩子们,江天鸢这才问:“怎么会早产的?可是出了岔子?”
江崖霜还没回答,楚意桐淡淡道:“这事儿想是怪夫君——今早夫君说十九夫妇这些日子都不是很好,想喊十九出去转转的,结果过来之后先邀十九似乎没成功,就想请十九弟妹帮忙劝一劝十九!哪知词不达意的把十九弟妹说恼了,亲自动手把他赶打出门去!结果侄媳代夫来赔礼时,弟妹当着侄媳的面就小产了!”
江天鸢闻言微微皱眉,她是江家上一代的长女,本性温柔娴静,出阁时江家又没有真正达起来,所以没染上妹妹跟侄女们的娇纵脾气。在她的概念里,女子应有德容工行的思想还是很深刻的,对于亲自追打江崖丹的秋曳澜自然有些不喜。
但考虑到嫡亲孙女许给了江崖霜夫妇的弟子,也不愿意得罪这两个晚辈,就叹了口气:“这可真是……但望这孩子平平安安吧!”
“八哥后来去找了澜澜?”江天鸢打算含糊过去,江崖霜却不干,他瞥了眼嫂子,冷冷的道,“他真是孟浪——早知道我纵然起身不便,也要亲自送他出院了!他那番话我都听不下去,他非要纠缠着,我精神不济撑不住,让江杉请他出去的,居然还去讲给澜澜听?!嫂子回去得好好说说他才是!”
就算他现在心神不宁的担心妻子,也不至于瞧不出楚意桐的用心:含糊了江崖丹激怒秋曳澜的内容,重点放在江崖丹心疼弟弟以及秋曳澜对大伯子无礼上头,无非是想让江天鸢先入为主,认为主要责任在于秋曳澜自己罢了。
说实话,若非江崖丹是嫡兄,又知道他那脾气绝对不会故意这么坑弟媳妇,换一个人的话,江崖霜早在知道经过后就作了:“明知道我们夫妻最近身体都不好,尤其我妻子还怀着身孕,后院里也从没给她添过堵——你这么突然赶上门来说什么青楼勾栏的,这不是故意气我妻子是什么?!”
如今哪里耐烦听楚意桐玩小心思?
所以点出江崖丹说的话不是什么好话,秋曳澜亲自赶打他是有原因的之后,又冷冷道,“嫂子也真是见外,虽然说八哥今日所言不大妥当,但咱们终究是一家人——澜澜就算今儿个很生气,过两日气消了哪里能不去给八哥请罪?您还这么急急赶了来,叫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多么的目无兄长不是?”
“……”楚意桐咬了下唇,觉得胸口有点闷:这不是在暗示,秋曳澜的小产不仅仅是被江崖丹气得动了手,也因为自己在她气还没消的时候跑过来刺激了她造成的?!
偏偏她刚才还强调了,这个弟媳妇是在自己面前小产的!如今倒成自己不是的佐证了!
“好了,现在都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宁颐还在里头呢!”江天鸢听出这事复杂,不欲他们吵架,忙出言打断。
“大姑姑既然在这儿,不如侄媳去各处报个信?”楚意桐心里不高兴,就不想再待下去,故此找个理由想告辞。
江崖霜也不想留她,所以不等江天鸢开口就道:“那么有劳嫂子了!”
等她走后,江天鸢微皱眉头问:“小八媳妇跟你们关系不大好吗?”
“侄儿平常跟这位八嫂见的不多,也谈不上好不好。”江崖霜淡淡道,“前头的八嫂,倒对侄儿有抚养之恩,是极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