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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绮筝虽然甩出要去北疆找父母当面讲清楚的大招,但最后还是未能成行——因为江崖霜听罢沉默看了她片刻,淡淡道:“姐姐当真要逼死我么?!”
他眼神里的沉痛让江绮筝无言以对。
也让窗外正打算送两枝梨huā进去插瓶的秋曳澜泪流满面。
当天晚上,秋曳澜哄睡了两个孩子后,吩咐了苏合等人,打开衣箱,换了一身玄色衣裙,翻开后窗,飘然而出!
她的武艺在江景琅出生后就开始荒废。
经过正月里近月的昏迷后更是生疏得厉害,尤其如今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哪怕熟悉地形,也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出院。
所以她被领进秦国公的屋子时,已经是云鬓半散、玄色衣裙也掩不住膝盖位置的几处血渍——这番狼狈也还罢了,让服侍秦国公的老仆担心的是,她煞白的脸色与紧紧抚在腹部的手势,无不说明了她此刻的情况显然很不好!
“十九少夫人一定要见到您,老奴看少夫人的样子不大好,所以直接请了少夫人进来!”虽然说秦国公已经上了年纪又是祖父,但三更半夜的,独自前来的孙媳妇也不好直接到他榻前,此刻就被留在屏风外,由老仆进去伺候秦国公穿衣,小声禀告。
“十九媳妇?!”秦国公显然是被吵醒的,声音带着睡意,惊疑不定“你这孩子来找我做什么?!难道十九他?!”
说到最后一句,饶是秦国公也不禁拨高了一个声调!
“孙媳求祖父救救十九!”秋曳澜深吸口气,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头“求祖父念在祖孙之情,以及十九无辜的份上,给十九一条生路!”
“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光景秦国公已经穿戴完毕,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老人子孙多,又各有心思,所以从病倒起,就没用媳妇、孙媳们伺候,秋曳澜这两年对他的具体病情也是听江崖霜说的,道是依旧缠绵病榻,却不知道他其实也能起身,见他大步而出,怔了一怔,还待说什么,秦国公却已在她面前站住,皱着眉吩咐“跟我来!”
秋曳澜起身跟他到了外间的huā厅,秦国公自己在上坐了,淡淡道“你有身孕不要多礼,坐下说罢!到底怎么回事?”
“孙媳虽然不知道十九哪里惹了父亲不喜,然而却晓得,十九从来没想过与八哥、十六哥他们争什么。但父亲他……”秋曳澜说到这里哽咽得说不下去——半是真心委屈,半是装的:江天驰是江崖霜的父亲,单凭一个“孝”字就能稳压江崖霜!
更何况这位公公显然城府深沉,跟江崖霜一样,都是同辈翘楚——可他今年多大,江崖霜才多大?!
如今也不知道这公公什么疯,一边心狠手辣的撕破面具着手篡位,一边使劲折腾最优秀的儿子——眼看着丈夫一天天消沉下去,秋曳澜思来想去,唯一的破局之策,也只有找秦国公了!
江天驰能以“孝”压江崖霜,秦国公就算沉疴已久,还真治不了这个儿子?!
莫忘记这位老者才是江家从一介贫门到如今辉煌的铸造者!
“国之干城”的威名,至今是镇北军的骄傲!
“十九以前说过,祖父有些重男轻女,哪怕是十八姐姐那样深得宠爱的嫡孙女,平常也不怎么关心!”秋曳澜一边哭诉江崖霜这些日子以来的身体情况与心情,一边飞快的思索着“这固然是他忙于国事,但也可见这位祖父是非常看重家族传承的!”
不然为什么把每个有望振兴家族的男嗣都当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