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素练的狼狈,皇后等人都看在眼里,此刻稍一沉吟就准了:“那可辛苦你这孩子了!”
等她谦虚几句跟出去后,庄蔓对着秋曳澜笑:“怪道你以前没出阁时老有人找你麻烦,合着人长得好看就是招人恨!”
“也招人疼啊!”秋曳澜呷了口酒水,“京里想说这孩子的人家可不少——再说,以前也不见你恨我不是?”
“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庄蔓笑骂道,“不过你家那些侄女们也忒没气度了,好歹是亲戚,这样的场合,再冷淡也不至于一个都不睬她罢,小姑娘多可怜?方才孤零零的坐那边,几次跟周围搭话都被甩了脸色,都快哭出来了!”
这话秋曳澜没觉得怎么样,反正她从来没觉得江家的风气跟谦逊友爱有什么关系——倒是江绮筝究竟是江家女,闻言十分的尴尬,但一来事实如此,二来庄蔓是她亲表妹,不好说重话,只得道:“许是樊侄女来京不久,还没跟家里女孩子混熟。她们习惯一个圈子里说话了,也没想到邀她一道。”
庄蔓还要说什么,和水金与阮慈衣赶紧随便挑了个话题讨论起来,免得她继续说江家女孩子的不是,让江绮筝难堪。
她们这么聊了会,阮慈衣看了眼殿角铜漏,就提议:“是不是着人把孩子们喊回来?已经玩了有一会了。”她儿子黎缮许是因为父母年纪都比较大了,生来体质就比寻常孩子要差。襁褓里时就三天两头的病,让夫妇两个养得十分揪心——现在长大一点好多了,但在雪地里玩的话,就算穿得厚实,阮慈衣也不是很放心。
方才要不是黎缮简直要满地打滚了,阮慈衣是绝对不会放他加入的。
而其他孩子虽然身体健康,但到底是小孩子,她们这里说着话,心思总有一半记挂着,闻言都点头:“是该喊他们回来了!”
结果皇后打宫人出去喊了,半晌后却带着满头雪沫无奈的回来:“大皇子与诸位小公子兴致正高,不喜被打扰!”
皇后一皱眉,但看她不但头上有雪、颊上还有些淤青,显然是被不止一个雪球砸中,也不好责怪,叹道:“看来我平时太惯着韶儿了!”
就让另一名女官去——没用多久,又被砸回来了!
不但如此,这位女官还道:“大皇子他们这会改了打雪仗的规矩,是宫人一队,大皇子与几位小公子一队,宫人不许还手……现在场上十分混乱!”
皇后脸上十分挂不住:她惯儿子归惯儿子,但这人前作为母亲被儿子这么驳面子,可也太下不了台了吧?
当下就阴了脸道:“真是荒唐!看来要本宫亲自去请他他才肯回来了是不是?!”就要亲自出去教训楚韶。
见势不对,江绮筝起身圆场:“几个孩子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大节下的玩到兴头上难免胡闹……娘娘身份贵重,还是我去喊吧!”
和水金也出来道:“也未必是大皇子起的头,不瞒娘娘,雅儿也被我惯得厉害……许是他撺掇的呢!”
皇后知道自己母仪天下,虽然现在酒宴正酣,她若出入肯定引人注目;而秋曳澜、庄蔓有孕在身;阮慈衣身份有限,性格又不强势,未必压得住所有的孩子,更遑论楚韶也在其内。这么看着还真只有江绮筝跟和水金去了,便趁机下台,颔道:“把他们喊进来了好好教训!”
这光景秋曳澜跟阮慈衣赶紧代侄子跟儿子向那两个无辜挨砸的宫人赔礼——其实表姐妹两个心里都觉得自己膝下的孩子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不过宫人肯定也不敢明确的说是谁干的,既然自己孩子有份在那个圈子里,少不得要分担些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