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府为了政治利益对女儿虽然有支持,也不可能把合府的库房都任她挑。秋曳澜真心敬爱婆婆,不在乎砸银子,又有和水金这种门路宽广的盟友,轻轻松松就把她的那份比了下去!
“这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楚意桐对秋曳澜往日里没有什么芥蒂,但此刻心里还是感到一阵不快,“大家子里心照不宣的规矩,这种事情,不拘彼此手头有多宽绰,都是按着长幼之序来的!这十九弟妹送的参却直接把我送的灵芝给比下去了……莫不是在藐视我乃继室?!”
不过接下来还有让她更生气的——庄夫人让人收好参后,就问起女儿出阁前住的院子打扫得怎么样了?
这事是楚意桐这个长媳负责的,闻言忙抖擞精神答:“都收拾好了!叫匠人重新粉刷了一遍,被褥等物都换了新的,庭中草木也是。”
强调,“媳妇想着十八妹妹跟妹夫回来后,母亲既然要留他们在家里小住,福儿肯定也要回父母身边!十八妹妹那个院子里是有荷池的,福儿如今已经能走路了,虽然身边不断人,也不可能叫他靠近池边,但媳妇还是自作主张把荷池四周砌了道矮栏杆,以免意外!”
果然庄夫人对她此举非常满意,面露微笑:“这事儿做的好!凡事就怕万一,能未雨绸缪,总比事后后悔莫及好!”
但跟着就对秋曳澜道,“你一会跟你嫂子去那边再看看还缺什么不?”
秋曳澜不知道自己送的人参得罪了嫂子,却知道楚意桐既然以长媳的身份接手了给小姑子归宁小住预备住处的差使,自己再去横插一手就惹人厌了。正要推辞,庄夫人又道:“闻说你进门前就跟十八好,她的喜好你应是清楚的。”
这算是向长媳解释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因为她以前跟江绮筝不算熟悉,未必有秋曳澜了解江绮筝的眼光与习惯——但秋曳澜进门前跟大姑子的关系真没庄夫人想的那么亲热,此刻看着楚意桐面上一抹一闪而过的不快,真心觉得躺枪,张了张嘴,干笑道:“母亲您不知道,媳妇啊根本不用去看了!您想嫂子做事何等仔细,媳妇敢打包票,嫂子她一准问过府中从前伺候过十八姐姐的人了!”
说着给楚意桐递个眼色。
楚意桐见她识趣,心头怨恨稍解,微笑道:“回母亲的话,媳妇收拾时,确实请教过之前伺候过十八妹妹的人,还请教了祖母身边几位看着十八妹妹长大的妈妈!”
庄夫人这才不提让秋曳澜去给楚意桐的预备工作把关的话,转而夸奖长媳办事周全。
“唉!大家子啊!”请完安回到自己院子里的秋曳澜心烦的吐了口气,调整了下情绪,毅然道,“那三个小祖宗呢?可以抱过来了!”
苏合等人看着她近乎悲壮的神情都掩嘴窃笑,两位孙公子和表孙公子才多大?少夫人现在就受不了了,等他们长到真正鸡嫌狗憎那年纪可怎么办?
正嬉笑着,春染走了过来:“少夫人,公子那边传话,请您备一份定亲的贺礼!”
秋曳澜诧异道:“给谁的?”
“公子手底下的寻御史,与薛相的孙女六孙小姐。”
“寻羽溪?”秋曳澜露出一抹意外,“去年还跟十九说过他一直未娶不是个事,得空给他说几家闺秀看看有无缘分……怎么会忽然就跟弄晴定亲了?”
她出阁的那年春闱,寻羽溪像秋静澜推测的那样,金榜题名,与江崖霜成为同科进士。
不过一来名次不是很高,未入翰林;二来他家境虽然比普通人还算富裕,跟江崖霜这种权臣三代比起来那是差远了,所以按部就班的熬着资历——去年因秋曳澜怀孕,江崖霜广招幕僚给自己分担事务,寻羽溪虽然身有官职没有做幕僚,但也表达了靠拢之意。
经过江崖霜的活动,从之前的一个清水衙门出来,进了御史台。
如今是从六品下的侍御史。
此人有房有车父母双亡,长得高大俊秀,还是正经进士出身,早年是秋静澜竭力推荐给自己妹妹的夫婿人选,按说终身大事不该拖到现在——无奈他时运不济:没中榜前,大家闺秀的父兄瞧他不上;中榜那年,赶着二后之争如火如荼,前前后后几场大事一生,各家忙着讨论局势、望风、斟酌站队都来不及,哪有心情去给女儿、孙女挖掘这个好夫婿人选?
好容易二后之争出了结果,跟着又是江家内斗!
他虽然虽然权衡局势投靠了江崖霜,但还是有几分文人风骨的,不愿意屈就小家女,却也不屑主动攀附高门,这么着,他的婚事就拖了下来。
没想到现在会跟薛家结亲。
春染道:“据说这门亲事,是薛相亲自决定的,道是看中他才貌俱全,性情也和善。”
“这倒也是!”秋曳澜点了点头,心想薛家这些年来一直留着薛弄晴,似有许给秋静澜之意,但秋静澜与欧晴岚的婚事既定,却是没指望了。这时候退而求其次,给薛弄晴择个适合她的丈夫倒也是合情合理。
“不过薛相最近不是很忙吗?怎么会有功夫亲自替孙女操这个心?我记得他跟秦国公差不多,对孙女疼归疼,却不是很上心……”由于薛畅是秋静澜的重要政治同盟,秋曳澜对于跟他们家的关系自然也格外的重视,此刻凭着往日的了解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主怎么想都应该是薛芳潮夫妇做的……嗯,也许是为了给孙女和准孙女婿体面,所以打着薛相的旗号宣布?”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