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房间四壁刷的一干二净,原本黑乎乎的墙面都被粉刷成了灰白色。
她伸出手轻触了下潮湿的墙面,一缕灰色的气流直冲向她,眼看就要钻入她的身体,忽然胸口忽闪了一下,灰气顿时波的一声破碎掉。
她轻蔑的瞥了瞥嘴。
肥硕的手指慢慢从领口摸出一条漆黑的链子。
这一条很时尚的金属链,由无数黑色的圆珠和骷髅头组合而成,通常,这样的链子都佩戴在那些耍酷的时尚年轻人脖颈中,为了卖弄他们的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可如今,这样一条链子却带在何春梅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颈间,还真有些不伦不类。
何春梅用手轻轻抚摸那些骷髅头,每每拂过一个,骷髅头的眸心就会亮起一层暗红色的光。
何春梅脸上慢慢浮起一层冷笑,阴狠毒辣的笑。
那个‘人’果然没有骗她。
每收获一个幼童的魂魄,这根项链就点亮一颗骷髅,如今已经有八个骷髅被点亮了。只要再点亮最后一个,她就能实现自己的心愿,将死去的丈夫从阴曹地府召唤回来。
就算他是鬼又怎么样呢?好过她这些年,孤零零,一个伴儿也没有。
孩子?不是她生的!
哼,她从来都不稀罕。最后一个,很快就要到手了不是吗?
她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小姑娘清秀乖巧的笑脸?啧啧,是个乖巧的孩子啊,可惜,不是她的孩子。
严凤娇浮起一丝冷笑。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朝着杂物室走过来,她皱了皱眉,飞快将项链塞回脖颈中。
将脸上的冷色湮没,换上一副和蔼中厚的笑容。
她放下手中的石灰盆,倒入一点汽油,划了一根火柴扔了进去。
白烟腾空而起,空气中最后一丝腥味,忽地消失了。
严凤娇打开排风扇,呼呼几下,屋内的烟便被吸了出去。她拎起墙角的红桶,随手拎了个墩布,看了看手表,还不到六点半,谁这么早会来上班呢?
她推开门,瞬间愣了。
二男二女就站在门外,看样子,好像在等她似的。
“春梅,你怎么又回来了,有东西落下了?哎,大早上的跑过来干嘛,和我说一声,我就给你送过去了。”
她放下手中的桶和墩布,亲热的迎了上去。
何春梅警惕的看了她两眼,一侧身闪开了。
严凤娇眸光一缩,立马换上了一副更忠厚善良的表情,“唉,你还在怪我没让后勤部长收回成命吗,我只是个临时工的头儿,没那么大权力,我真的尽力了。你别怪我……”
一边说,一边悠悠叹了口气。
她甚至都没和郭瑶三人打声招呼,就好像没看到他们几个似的。
“严组长,你不是没这个房间的钥匙了吗?怎么?这么早就来清洁卫生?”
郭瑶的声音透着冷淡。
“呦,郭处长啊,您上班也够早的,哎?七处不是在顶层,你怎么来七层了。有事?”
严凤娇笑呵呵和郭瑶打起了招呼,似乎根本没看到她脸上的冷意。
“我问你的话你似乎还没回答?”郭瑶直视严凤娇的双眼,声音带上了一丝威严。
“哦,是这么回事,那钥匙本来是没了,可我给换了新的锁。郭处长我可不是故意违背您的意思,实在是何部长昨天下班的时候下了死命令,非让我保洁组尽快将这几个杂物室清理干净,我一个零时工哪敢违抗领导的话啊,这不一大清早就来干活了,刚粉刷干净,我正打算一会儿把新钥匙给您送去呢,不曾想,您这么早就来办案了。工作太辛苦了,真不容易。”
严凤娇一脸诚恳的回答着,解释的滴水不漏。
“哦?我进去看看。”不由分说,郭瑶推门进了杂物室,何春梅鼓足勇气跟了进去。
“妈,我们的骨灰都在这墙壁中,所以我们才会失去鬼力被水鬼遏制住,想必她将我们的骨灰涂在了很多地方,所以,我们才会魂力大失的。”
刚一进门,何春梅手中的葫芦便发出一阵躁动。
何春梅的脸瞬间就变白了。
“严凤娇,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把我儿子的骨灰掺在石灰里让我刷墙,你,你,是不是人啊!”
何春梅再也遏制不住内心的激愤,指着闫凤娇破口大骂。
“你胡说什么?疯了吧!什么你儿子的骨灰,少诬赖我!我给你石灰粉刷是好意,你们天天在这屋子里煮饭,把这屋熏的和猪圈一样,万一被领导发现,我也会受你们的连累,你怎么好赖不分。”
严凤娇脸色一变,很快反应过来,厉声反驳了两句,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对着郭瑶三人委屈道:“处长,何春梅家境不好,又丢了工作,脑子有些混乱,你们别听她胡说,她的孩子都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不对吧,据我所知,她的大儿子已经不在人世了。”郭瑶淡淡的看着严凤娇,眸光浮起一层冷色。
“你?你?”严凤娇狠狠瞪了眼何春梅,说不下去了。
“我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郭处长,她什么都知道了,你这个凶手,就是你害死我儿子的,我要你给他偿命!”
何春梅状如疯癫般吼完,就要冲上去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