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一路开到机场,灵芝恋恋不舍的拉着邓世杰墨迹了半天,琥珀也红了眼圈儿,两人都很舍不得,就连邓世杰都有些惆怅。
忘川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在那儿,通讯联系都不方便,以后再想教灵芝煮菜机会也不大了,这个丫头口口声声喊着自己师父,自己却没教给她多少东西,真是有些对不住她。
告别了灵芝和琥珀,三人上了飞机。
直到飞机起飞了,邓世杰还挨着窗口往下看。透过玻璃,外面的雪峰高原隐隐泛着银光,山峰耸立的尽头,是郭瑶的故乡。忘川,我还会回来吗?
“老彭,我可从来没见你这样过啊,怎么?对你那个徒弟动了心?”彭格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动心如何,不动心又怎样?我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我再用心也没用,人家都不记得了。”
邓世杰似是而非的话,听的彭格愣住,郭瑶的脸,却慢慢红了。
扭过头,茫然盯着窗外,不自觉摸了摸脖颈间带着的指环。
这个指环看不出什么材质,非金非银,却坚硬无比,带着股浓浓的药味儿,是临行前的那个晚上,妈妈亲手带在脖子上的,说这个东西是当年父亲留给她唯一的东西,二十多年过去了,也许他的样子已经变了,但他应该会记得这个指环。
母亲的话,依稀回荡在耳边。
“无论他如何对我,他终究是你的父亲。若不是我当初隐瞒了我的身份,他也不会被太爷爷震慑住,吓的一走了之。毕竟,他曾经千辛万苦的来到忘川找我,虽然,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可我,已经不恨他了。这是我的命,幸好,老天给了我个女儿,让我的余生,可以不那么孤单。”
母亲说话的时候,神情平淡如常,她的话越轻描淡写,郭瑶就越难过。
哀莫大于心死,看她的样子,心确实已经死了,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如何熬到现在。
想起童年时那终年不断的木鱼声,想起每次病发时她痛苦的呻吟,紧蹙的眉头,郭瑶的心都在颤动。
母亲的话,真实而残酷。
忘川的女子注定要永远守护在出生的地方,千万不能爱上外面的人,否则,一辈子都只能再等待中度过。
千万别对男人太用心,否则,上心的是自己。切记。
这是临行前母亲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她记住了。
可她的心为什么又开始纠结呢。
郭瑶沉思的时候,邓世杰也在沉思。
他的上衣口袋里,同样放着一个东西。让他的心,有些沉重。
这是杨子清托人带给他的东西,来人给他这样东西的同时,还带了一句话。
“我已经百余年离家不归了,不知道枫亭还有没有人记得杨子清这个人。如果他们还惦记我的话,就把我教你的那套拳法大纲抄写一份给他们。如果不记得我了,你就当不认识他们。”
杨子清的话,带着浓浓的感伤。
枫亭,想必是她的家乡吧。
可枫亭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