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心里头发出一阵冷笑,医妃不是很能说吗,当着阿澈的面能说,当着自己女儿的面怎么不说了。
她一点都没有预料错误,就算长得不像,总是母女两个,举手投足实在是神似。
特别是白棠有时候在阿澈面前,那么小小的一点得意劲儿,想让她认不出都不行。
白棠要说没心理准备,那肯定是假的,一步步发展到如今。
无论眼前出现的人是谁,她都能够接受。
在得知母亲可能还活着的时候起,白棠是各种滋味掺杂,至少她不是没爹没娘的孤儿。
白岩两口子对她再好,那也是养父母。
她深深以为,不应该去打乱他们本来很平静的生活。
“你说啊,你女儿来了,你怎么不说了?”
太皇太后一句话就带着挑衅,她有种无法抑制的恶意。
一个做母亲的将亲生孩子抛弃十几年,孩子大了,都成亲了,居然还好意思找回来。
她就是想要看到曲牧夷尴尬难槛,最好母女两个一语不合,白棠痛骂一顿,这才热闹。
苏子澈哪里会看不出母后的心思,这都从太后熬到太皇太后了。
连皇上都对她几乎言听计从,没半点不称心的事情,居然在这个女子身上这般斤斤计较。
连日常应该有的风度都顾不上,都不要了。
“母后……”苏子澈不得不提点一句。
“阿澈,让她说,她不是言辞义正的,那么就来和白棠解释一下,十几年前,她是怎么混在后宫,祸害先帝的,然后逃出宫去,成家生子,把女儿又往个乡下角落一扔,你倒是说啊。”
曲牧夷的目光始终柔和的停留在白棠身上。
白棠往前垮了一步,她又何其不想,听到母亲告诉她,不是因为自私才将她一扔十几年。
可是,人人口中难产死去的母亲,就站在她的面前,本身已经是最好的解释。
苏子澈见着白棠的脸色不太好,赶紧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白棠的手很冷很冷,一丝儿热气都没有,他不多话,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
连长相都没有见到,不过血缘是种很奇妙的东西。
哪怕白棠早就不是这个身体里头的原主,可是苏子澈一旦说出那句话,她就深信不疑。
她颤声开口问道:“母亲知道父亲过世的消息吗?”
“知道。”
白棠心尖上满是苦涩的汁液:“那么,母亲就眼睁睁看着他糟践自己,只因为在世间最爱的女子不见了,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命,去报仇。”
“阿棠,你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白棠的嘴角往下耷拉,露出丁点儿苦涩,十几年不看,今天想着要好好看。
没想到,苏子澈在她的背后轻轻推了一把,两人早就心有默契,白棠一惊,阿澈的意思是让她不要记仇过往,难道说中间还有其他的隐情?
曲牧夷到底不能保持开始的镇定和笑语盈盈,亲生女儿站在面前,质问她的过往,她想要解释,想要好好解释清楚。
千言万语涌上嘴角,却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