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钟扶余一口回绝,白棠反而可以站起来轰人。
没想到,他笑眯眯看着她。
“我是谁,在皇上跟前,你就知道的。”
白棠知道这人厉害,她尽管伶牙俐齿的,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所以,把心思往下压了压,不问了。
你既然不爱说,我还不爱问。
“你有多了解我?”
“我们在城门口,才第一次见到,后来要是仔细算上,见过四次,对不对?”
白棠想着,今天这话题没法子往下算。
对面这个早有防备,滴水不漏的。
她再换个话题:“那么钟才子今天过来,又是为了?”
“来看看你,对这些合不合意。”
白棠有种感觉,钟扶余像变了一个人。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个书呆,再后来,算是从别人嘴里挂上个才子的头衔,那形象,在白棠眼里,一直就没变过。
结果,今天打个照面,彻底颠覆了。
原来没有丝毫威胁性的人,转眼让她差点透不过气来。
这短短的时间里头,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姑娘,皇上本来想留你在宫中,你既然不愿意,皇上还是想多给你些赏赐,我又正好在皇上面前,多露了几次脸,皇上就把这个传话的差事交给我了。”
“这个庭院里的人,都是你找来的。”
钟扶余的眉眼一动:“不合意?”
“很好,我喜欢安静的人,只做事,不说话的更好。”
“那你的言下之意,是嫌弃我太呱噪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白棠以前不会这样说话,欺负个书呆,总想着不太好。
揶揄一个聪明人,就没有这样的负担。
如同她面对上官姐夫的时候,既然聪明人什么都可以应付,那么她就不用客气了。
“钟才子,不,不对,钟大人此次审查以后,可以回去向皇上交差,说我对皇上的赏赐非常满意,有机会的话,一定入宫亲自向皇上表示感谢。”
“如果我把你的原话带到,你明天就会在宫里。”
“我不过会点微末的医术。”
不值得,皇上小题大做,不是还有堆积如山的奏章在等着皇上。
“绝对不是微末,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措的,你可知道,你离宫以后,太医院的领首沈太医,每天有一个时辰,必定是跪在御书房门口的。”
这种事情,她不想知道,也不用告诉她。
太医院的人是没有治好皇上的病,在御书房的时候,也对她很不客气。
可她绝对没说过沈太医一句坏话,一码事归一码事,沈太医对她很有礼数,两人无怨无恨的,怎么到了钟扶余的嘴里,都是为了她。
这么大的帽子,扣下来,对不住,她的脑袋不够硬实,吃不消的。
“我不知道,这些都是皇上的决定,不是我一介草民可以改变的。”
钟扶余听她接话的反应能力也很了得,把她问的第一个问题又给往回了说。
“你不是想问我到底是谁吗?”
“这会儿不想了。”
白棠一点没兴趣了,答案虽然不曾浮出水面,多半从他的言行举止也能够猜得出。
钟扶余在皇上面前,不是一个刚刚提呈些文章的新人。
阿澈回来的着急,这边没有细查。
要是遇上了,白棠会告诉一声,往钟扶余踏进天都城的第一天开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