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白棠想到自己给皇上下套,未免有些小得意,见养莹殿服侍她的那个宫女迎出来,扬声问道。
“白大夫唤我蓝绸就好。”
“嗯,蓝绸,我记下了。”
不管是不是皇上的眼线,至少蓝绸手脚勤快麻利,话语又少,安静做事很是难得。
“皇上是不是都好了?”
“你怎么知道?”
“我看着白大夫有时候回来忧心忡忡的,今天却很高兴。”
“应该都好了,我在那边出了好几身汗,赶紧烧水,我要沐浴更衣。”
否则的话,全身黏糊糊的,白棠说不出来的难受。
“早替白大夫烧好了热水的,就送到屋子里去。”
白棠顺势朝着养心殿外头一指。
“蓝绸,你能见着外头跟我回来的人吗?”
蓝绸在她跟前服侍了这些天,知道白棠的性子隐忍柔和。
今天,忽然这样撕破了一层纱,直接点出,倒是她没意想到的。
不免脸色有些尴尬:“白大夫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知道,在宫里头,谁都没有绝对的自由,可我对皇上又没有半分的伤害,这样跟着,叫人心生不快。”
“皇上不是那个意思,是为了保护白大夫。”
蓝绸脱口而出道,白棠斜眼看看她,那就是说,她还真能看得见跟踪一路过来的。
“白大夫,你别误会。”
“不误会,我去沐浴了。”
白棠把笑容都收敛起来,蓝绸轻轻叹口气,她没有后悔说破这些。
白大夫怕是早就知晓了,养莹殿中这些人的身份,却始终没有介意。
介意的是,皇上另外派了暗探跟随。
只是,蓝绸的眉头一皱,白大夫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又怎么知道,有人跟着的。
她很快又释然了,白大夫的医术高明,所以能够察觉应该也不奇怪。
活人藏匿的再好,也要呼吸喘气,也要心跳。
大夫对这些不是都格外敏感的吗。
蓝绸朝着外头做了个手势,示意白棠已经进去,不用再盯着,回去复命就好。
其实,连蓝绸都不明白,皇上今天是怎么了,才这么短短一点路,有这么不放心的吗?
白棠换了丝缎的中衣,将被子一裹,直接去睡了。
蓝绸本来想问问,不吃些点心再睡吗?
轻轻推开门,见白棠除了一蓬乌发,整个人都卷进被子不出来,知道她是在生闷气,不好多打扰。
白棠在被窝里,又等了好一会儿。
明明知道,别说是阿陆了,就连阿澈都不容易到这里,为什么心里还藏了一点的期盼。
以前同阿澈分别开才是家常便饭,如今也是被宠坏了心态。
才半天不见,就想的厉害。
她不知道阿澈又是怎么个心态,有没有想着念着她?
毕竟是累得伤神,白棠没有坚持多久,脑袋歪在枕头上,呼呼睡得正香。
醒过来不是因为睡饱,而是因为她饿了。
白棠揉揉眼,不知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去看窗口。
今天的月华很好,如霜如银,从窗外泼洒进来。
白棠光脚踩在地上,没有穿鞋,轻轻的走过去。
是了,昨天那个女子就站在此处,白棠模仿着相同的位置,相同的姿势。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床上酣睡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