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还没傻到要详细去问,到底是什么急事,与其问皇上,不如先琢磨琢磨怎么出宫。
“白大夫此话当真!”
皇上明显有些忘情,居然一把抓住了白棠的衣袖。
白棠的眼神瞄一下,还好是衣袖,皇上,那个,我不方便说,以后我们俩差着辈儿呢,要注意影响。
然后,她像是无意的把衣袖慢慢抽出来。
“我怎么敢欺骗皇上,说了明天就是明天。”
“那么还要施针吗?”
“今天最后一次。”
“明天开始就不用了!”
“不但不用施针,连药浴都可以停了。”
白棠不方便说,皇上的伤势已经用不着大夫了,本来就是蛊毒,如今下蛊的人都没了性命,早就治标治本了。
只是,中间的蹊跷,为着太皇太后,她不能说穿。
皇上一路看着她的施针术,对她的话居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白大夫,那今天就赶紧施针吧。”
这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要求,大概是想着以后都能脱离苦海,就给豁出去了。
“皇上不急的,今天既然是最后一次,我还要稍作准备,另外等施了针,我另外再开一个药方,皇上记得每天服用。”
皇上像是听出什么话外之意:“白大夫的话,怎么像是要离开宫里了?”
“我本来也不是宫中的人,皇上的龙体都安康了,我留着多不像话,不是还有太医院的那些大夫吗?”
“别和孤说起那群老头子!”
皇上走到书桌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面。
白棠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孤生死未卜的时候,一个一个都没用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消息,说孤已经大好,只需要调理了,你看看,你看看这些!”
他将一叠子的折子往地上啪的一扔:“这些就是一大清早,太医院给孤送来的,说是要重新为孤调理身体,这个时候来劲了,早做什么去了!”
白棠看看地上,再看看皇上,大致明白是谁放出消息了。
太医院的太医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这些天几乎过着把脑袋提在手里的苦日子。
好不容易听到皇上的伤势有了转机,而且差不多快好了,如何能不松一口气。
这些人苦心钻研多年,和民间的大夫截然不同。
又要抓住医道,又要站稳朝纲,真是做人辛苦。
如果苏子澈有意把白棠即将到手的功劳外放,那些人早就憋得双眼都发绿了,如何肯放开着唾手可得的功劳。
地上那么一厚叠的,可想而知,多少人想来分这一杯羹。
白棠不声不响,弯身在地上把折子都给捡起来,里面写着什么,她压根没兴趣看。
无非都是要向皇上表忠心。
她就不来挤这份热闹了。
“捡什么捡,就扔在那里,回头让宫人来,当垃圾扫出去。”
白棠嘴皮子动了动,本来可以劝慰两句的,可她一个临时顶替的大夫,用什么身份来说话。
说多了不好,说成功了更不好。
所以,还是省点力气。
白棠背着身,没见着皇上暴跳如雷的神情,还有明明有些期待,又什么都没有等到的失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