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这个多了,有依赖症,往后你不扎针就没法子自己安睡,反而不好。”
白棠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她抬起头来,苏子澈与她心意相通,也在看着她。
两人同时想到了刚才无意中说到的那个词。
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催眠。”
有人给皇上,甚至是其身边的人催眠,让皇上以为是遇到刺客,才中了奇怪的毒。
等皇上反应过来,让侍卫去抓捕的时候,白旗里早就利用其中的那个时间差,回到太皇太后那边交差。
而他们去抓他的时候,人在大牢里等着风声过去,好安然出来建功领赏。
没想到,中途杀出个白棠。
“你还真是白家人的克星。”
苏子澈摇了摇头,怎么但凡是白家的错事,都会落在白棠手里。
难道说,当年真的是白家人对不起她的父亲,这丫头本来就是老天爷安排回来报仇的。
如果真的要报仇,白棠不可能到目前还瞒着他。
那么,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了。
“白旗里又会下蛊,又会催眠。”
白棠啧啧称奇:“在太医院做个小卒子,真是委屈他了。”
“一旦不委屈了,连性命都保不住了,还不如安生做人,回乡养老。”
这大概就是一个人的命数了。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白旗里毛遂自荐的对不对?”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母后想要个既是在宫中能够行走,又不是熟面孔的,白旗里的身份很适合。”
“如果是有个人一直在背后推动着事态的发展。”
“找到那个人,必须的。”
白棠边说话,边动手,已经把金针都收好。
“让服侍的宫人来吧,伺候皇上好好安睡。”
苏子澈轻哼一声:“我送你回养莹殿,你可还住得惯?”
“吃得好,睡得好,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就是那里的宫人一个个都像锯了嘴的葫芦,成天没人说个话,够闷气的。”
她一早习惯麦冬和香菜两个,围在身边叽叽喳喳的热闹。
宫里太静,有时候,简直像是一潭死水。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氛围,难怪说进宫以后,容易心里扭曲。
这要是宠妃,成天能见着人还好些,要是被扔到个犄角旮旯的,几天,甚至几个月,每人肯好好说上话,再正常的都要疯了。
“白芍还在本家等着她的父亲来接她。”
“能够不牵连家小,已经是求了情的恩典。”
否则的话,其他的不说,仅仅是白旗里妄想用金簪伤害太皇太后,已经是大不敬之罪,至少要诛全家。
太皇太后安排了一连串的事件,既然不妥,也不想闹得太大。
再加上苏子澈有意平息,压制住这件可能会与白棠有干系的烦心事,才草草了事,只让白旗里一个人承担了。
“找到方氏,立时遣返回原籍,这辈子都不会让她有机会踏进天都城的。”
太皇太后那天的话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白家的人一律不许再入太医院。
这句话,绝对是有分量的。
白棠倒是以为这样子也好,白家得了圣手白家的称号以后,一代不如一代,与其闹出灭族的惨事,不如在荀陵郡好好过安稳日子。
这样的家业,只要不使劲了败家,几代人都是吃穿不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