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觉得针尖刺进,酥麻的感觉,仿佛是小石子激起的涟漪。
从手背,一路往上,爬过肩膀,爬过后背,纾解了不少的痛感。
苏子澈的眼睛就没从白棠身上移开过。
他见着一颗汗珠,沿着她光洁的额头,缓缓滚落,垂在睫毛尖上,险险的不往下掉。
白棠的手依然很稳,控制住手中的金针,没有丝毫的偏差,也不能有丝毫的偏差。
等到皇上镇痛用的金针扎完,她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才捞上来一样,头发都湿成乌鸦鸦的颜色,脸色更是苍白的可怕。
“孤觉着是好了很多。”
皇上能够顺畅的把一句话说完了,不会再断断续续的,结果一抬头,见着白棠的样子,嘴巴张着,好半天合不起来。
“请皇上允许我回去更衣。”
否则不说一身汗的样子实在不雅观,回头等汗水重新吸入身体里,她都可能会大病一场。
“准,准。”
“不会耽误给皇上下针的。”
“快去,快去。”
白棠的两条腿都拖不动,好不容易出了寝宫的门,已经喘的不行。
她的医术虽然有长进,身体条件似乎还是有些跟不上,看样子,需要再锻炼锻炼。
别是病人还没看好,自己先累趴了。
皇上看着她摇摇晃晃的走出去,眉尖一动。
“皇叔,她怎么会这样,孤见过太医施针,没这么费力的。”
“皇上见过有太医会这种镇痛针法吗?”
“没真没有见过。”
“想来针法太耗费心神,所以她才会虚脱成那样。”
“皇上,还是你去看看,别晕倒在半路。”
“是。”
苏子澈面无表情的退出来,一直到拐角的位置,才疾步上前,追上了白棠。
白棠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就知道是他,他平时的足音很轻,在宫里,反而加重了。
她努力想要转过身,对他说,这些都是正常反应没关系的。
苏子澈已经到了她身后,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把人给抱起来。
白棠没想到他这样果断干脆,不过抱着也好,她真的没把握能走到养莹殿了。
“我送你过去。”
白棠唔一声,将脸孔转过去,埋在他怀里,也不管是不是会把汗渍擦他胸口一滩。
阿澈的气息,阿澈的体温,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
“会不会伤着你自己?”
“不会,休息一下就好的。”
“不要做这么费心费力的事情。”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得像一些,对不对?”
“我怕你太辛苦。”
“阿澈,最辛苦的人不是我,是你。”
我能够做的,只是为你稍微分担。
“说些高兴的事情给我听。”
“你想听什么?”
“比如,白旗里是怎么被关进大牢的?”
苏子澈一愣,随即朗声大笑:“你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
白棠无力的捶他胸口,不许笑,不许笑,你还不给我快点说出来!